深山中,一座孤零零的坟竖立在深深草木之间。
坟前,一衣衫褴褛的少年正下跪叩拜祭奠亡灵,他没有正常人家该有的鱼肉、水果等祭品,他有的只是一颗真心。
三叩首后,少年直起身抹了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又抬眸看了看四周黑沉沉的天空,低声道:“阿爹,阿娘,阿姐,你们放心,此次花苑所举办的簪花大会上,我一定能杀了那狗屁谢氏子为你们报仇的。”
少年的眸中满是疯狂,脸上丑陋的伤疤和狰狞的表情都显示着他心中的仇怨之深。
谢氏家族乃北州城平民子弟中的贵族,平日蛮横惯了,其养出来的谢氏子自然也是个嚣张跋扈之人。
就在三个月前,少年还是一家四口的正常家庭,有爹有娘有阿姐,生活幸福美满。
然而,便在那同样平凡的一天,灾祸却突然降临了。
那天,他的阿姐正拉着他在市集上购物,购买他的生辰礼物。
当时他们站在摊前笑得多开心啊。
但自幼在染缸长大的谢氏子竟在看到他阿姐时,一眼就相中了她,要将他阿姐绑回去做妾。
自诩清正的两姐弟自然不同意,激烈地反抗着,但面对钱权滔天的谢氏子,他们又怎能真正反抗得了?
结果便是少年被谢氏护卫打断了一条腿,脸也被打得彻底毁了容。
他没能保住自己清俊的容颜和腿,也没能保住自己的阿姐。
他们一家不愿就此妥协,便反抗得十分剧烈,却不知深在染缸中的富家公子哥最是喜欢追求刺激。他们越是反抗,谢氏子便越是兴奋,最终他们一家都没能善终。
他的爹娘死于乱箭之中,而他的阿姐则更惨,死时甚至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少年只是一平民,又怎能与世家子对抗,他只能忍耐,等待机会,一击必杀的机会,而花苑所举办的簪花大会上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便在他幻想报仇之事时,忽然,咻咻咻!
下一刻,无数乱箭自四面八方射来。箭头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如雨点般密集,封锁了所有的逃生之路。少年孤身一人,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浓烈的不甘。
他甚至能感受到箭头划过空气时的嘶嘶声,仿佛是恶魔的低语,宣告着他的末日。
乱箭穿透了他的心脏,死不瞑目!
作为一个平民,他永远也想不到有权有势之人到底拥有怎样的手段,更不知他想要报仇又是怎样的困难。在谢氏子眼中,他最多是一只有趣一些的猎物,一只等待被杀的笼中雀罢了。
少年的尸体倒下后,深山之中响起了一声嗤笑,“无知小儿,区区萤火罢,也妄想与皓月争辉。”
十几个黑衣人从暗处林中缓缓走了出来,为首之人挥手吩咐道:“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是。”
等黑衣人将少年埋了之后,那为首之人才又吩咐道:“走。”
但……便也在这时。
“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忽然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数十黑衣人皆惊,忙于森林中左顾右盼,然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的心跳急速加快,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
为首的黑衣人凝眉道:“谁?谁在此地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