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歌果去是因为这种寒冷天气对于美杜莎作战非常不利,歌果自己也知道。兽人们在不停地灌酒驱寒,人狼们的毛发也已经湿透了。沃夫朗想帮我撑伞,我示意我自己来。雨伞虽不是什么奢侈品,但制作工艺复杂,产量低,我们又不像王国贵族那么讲究,需求量也不大。除了蕾雅、沃夫朗、西蒙和少数人有雨伞外,其他人都不用。
兽王十分惊讶于我能预知到今天会下雨,我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昨天看到了天空中的钩卷云,所以判断今天有很大的概率降雨。至于沃夫朗只在一旁听着,他似乎对于我的种种“神奇魔法”已经见怪不怪了。
“为什么要选择雨天进攻呢?而且你还说今天一定会胜利。”
面对依然不解的兽王,我随手抄起一支步枪,按部就班地装药上弹,然后向远处瞄准射击。燧石砸在击铁上连火星都没打出来,更别提引燃潮湿的火药了。这种程度的雨天,简直就是燧发枪的噩梦,先锋军一旦失去最主要的武器,就只有被迫跟我们拼肉搏这一条路了。
至于剩下的千名霞枪,还有少数的随军牧师我就不信他们能逆天。
七点整,人狼和兽人对先锋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其实我可以让他们从两侧树林包抄,但这一仗要打垮先锋军所有的士气。我必须让他们切身体会到兽人的战吼与人狼的低语。
近千只魔物冒雨在南部平原狂奔的景象并不像商业大片的特效那么有冲击力,我撑着打满补丁的破伞看着人狼矫健的背影远去,七百米的距离,忽而只像七厘米那么近,忽而又像七万米那么远。
我迈出步子,亲自丈量胜利的距离。
格瑞后来说,我那天撑着伞独自走在雨中的样子很渺小,但仿佛闪着光。
炮声零星响起,那是已经预见到的情况,王国魔法师同样会使用瞬间烧水,他们可以用魔法点燃大炮的引线。但根本不足为惧,因为这场雨会把他们胜利的火苗一次次地浇灭。
枪声如同微波炉中加热的培根,隔几秒才会有一次闷瘪的爆破。湿火药就算被点燃,也无法完全燃烧,枪的威力要大打折扣。
继续用脚踩在松软湿润的土地上,腰上的两把手枪保持干爽,随时可以射击。不服的话,让你们的士兵每人都配发一把雨伞啊~
何为正义?来歌双枪射程之内即是正义。
何为真理?歌果弓箭所及之处即是真理。
人狼率先接战,雨雾中稍纵即逝的紫色与蓝色光源是魔法的符号,对沃夫朗的一丝担心也在脑海中闪过。。。。。。别傻了,那可是沃夫朗。
兽人军团迎上了最后的霞色枪骑兵,看不清这群战斗狂是如何把骑兵阵形冲散的,或许是用简单粗暴的掷矛吧。。。。。。
我曾经考虑过,如果能用这一万四千条人命换取王国的妥协,就可以不必再与剩下的三万多军队继续交战了。可是这个结局并不是最好的,我要的是王国的颠覆。
另外说到牺牲,我想起了还没来到这个世界时,好基友曾经问过我的经典问题,出自《FateZero》,就是五百个人分成两艘船的那个。到底是救三百人还是救两百人呢?
我的回答是:“然而我并不会修船。”
“假如你会呢?”
“问题是我真不会,我要是会修船,我还在这儿呆着?”
“这只是个假设问题。”
“不,正因为是假设问题,所以任何回答都是不负责任的。如果有一天你会修船了,你依然无法回答,因为不论两百还是三百,那都是人命。你的潜台词就是想知道我希望哪条船的人应该活下去,那我反问你,哪条船的人该死掉呢?”
基友无言,因为我擅于扭曲问题的关键点,然后再一枪杀回去。
这次情况不同,我在做的事并不是救两百人还是三百人,也不是所谓人性与救赎。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死,而且我要让想让我们死的人也知道,我们不该死在他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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