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九卿的声音。
“你一直站在门口?你怎么没声音的?”靳月有点紧张。
心里却下意识的庆幸了一下,幸好是他。
“走吧!”傅九卿身上披着大氅,牵着她往外走,声音淡淡的,却极是阴冷。
刚出了门,靳月便瞧见霜枝和明珠提着灯笼上前,俄而有火光在外头移动,大概都是来捉贼的,一道来的,还有傅正柏以及颇为积极的傅云杰。
这种事自然是男人先冲,女人们都吓坏了,哪里敢出来看热闹。
傅云杰一进来,那视线就直勾勾的落在靳月身上。
靳月一开始没察觉,待瞧着傅云杰那眼神不太对,当即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个的衣襟没搭好,上下搭了错,露出脖颈下那一段雪白的肌肤。面色骤变,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腰间颓然一紧,已经被傅九卿揽入怀中,厚重的大氅将她一道裹在其中,严严实实的,不漏分毫在外。
幽邃的瞳仁里,泛起无边寒意,冷冷的剜了傅云杰一眼。
傅云杰心里一惊,当即敛了眸,可雪白的色泽,却通过眼睛传到了脑子里,宛若已经吃进嘴里的雪花糕,柔柔软软的。眼角余光所至,是傅九卿将靳月摁在怀中,用大氅遮得严实,毫不顾忌的向所有人昭示,她的归属权!
“住手!”傅正柏冷喝。
一声吼,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檐下的小夫妻身上,拽了回来。一个个打眼望去,恨不能将眼珠子抠出来,皆是不敢置信之色。
“小王爷?”
“小王爷?”
“小王爷?”
若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偏偏是傅家。
燕王宋云奎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天光亮,熬过了黎明前的黑暗,却熬不过晨曦微光中的凉薄,让人打心里发寒。
“什么?”燕王妃委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色瞬时惨白如纸。待回过神来,她赶紧唤拂秀更衣,儿子闯了祸,她这个当娘的责无旁贷,理该去登门道歉的。
“你不用去了!”宋云奎黑着脸,“本王自己去。”
燕王妃张了张嘴,眸中噙着泪,“王爷?”
宋云奎没有解释,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卧房,这种事自然是要藏着掖着的,越张扬越了不得,燕王府丢不起这个人,想来傅家也不希望招惹上太多的麻烦。
所以宋云奎轻车简行,只带着一小队亲随,在卫明的陪伴下,快速赶到了傅家。
傅府正厅。
宋宴眼角发青,唇角发红,昨夜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两拳,就在他跳进上宜院的那一瞬。因着当时天色黑,那人速度极快,宋宴压根没反应过来,便被打倒在地。再爬起来的时候,眼冒金星,背后又狠狠的挨了一闷棍。
最后,好多人一拥而上。
程南不敢出剑,原本就是擅闯民宅,再要是伤了人命,那还得了?京都城内藏不住这等风……流事,一旦传出去,传到了宫里,小郡主便是前车之鉴。 黑灯瞎火的,又是心里慌乱,程南也是挨了两棍,这会胳膊还疼。明明就是一帮护院,可不知道为何,出手又快又狠又准,打得人招架不住,手忙脚乱的。
“王爷!”傅正柏行礼。
宋云奎拂袖坐在主位,面黑如墨。
原本坐在一旁,满面杀气的宋宴,此刻偃旗息鼓,默默的站了起来,舌掠过后槽牙,嘬了一下嘴,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唇角,低声喊了句,“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宋云奎怒不可遏,“马上给为父说清楚,这到底是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傅家作甚?你别告诉为父,你这是梦魇了!”
对于宋宴脸上的伤,宋云奎自然是瞧见的,虽然心疼,可脸面更重要。
“我……”宋宴该怎么说,说他图谋不轨,想来偷窥人家小夫妻,结果被傅家的人当成是贼,狠狠揍了一顿?他到底还是要脸的,说不出口。
“王爷恕罪,小王爷喝醉了,所以昨夜之事……”程南跪在地上,有燕王殿下的威势在上,他连头也不敢抬。生怕王爷一巴掌,拍碎他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