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立在门下,半晌没说话。
何渠道:“还请公子示下。”
沈轻舟便说道:“陆阶的动机,查到了吗?”
“除了他们郎舅之间早前闹过矛盾,其次查不出别的来。”
沈轻舟倒回屋里。书案后坐片刻,他又道:“你赶紧把这消息送到燕子胡同去,该怎么做,由她定夺,别误了她的事便可。”
何渠觑着他:“公子,您今儿不回陆姑娘那儿?”
平日不是什么消息都赶着送热乎的吗?
今儿怎么还让他传起话来了?
“我这几日有事,不回去。”沈轻舟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目光专注地翻看,并且这句话说得也凝重极了。
何渠看着他手上那本书,半天道了声“是”,弹出了门槛外。
到了门外,他又了然于心地回头瞅了一眼。
——有事?
能有啥事,看书都看得如此心不在焉?
他还真没见过看书还能倒着看的呢!
何渠走后沈轻舟就把书放下来了。
先前那动荡不安的心情也彻底平静下来。
程家这边事情有了眉目,程文惠肯定会着急了。
陆珈等的就是这一着,虽然不知道她具体计划如何,可顺水推舟后接下来,她就能如计划回陆府。
到那时候,他总不可能跟着回陆家,所以本来就打算待她回府后找个由头离开并消失,如今倒好了,她守株待兔的程家赶在这个时候如她所愿把差事黄了,倒像也是冥冥中在催着他下决定离开似的。
他吸了口气望向门外,又透过屋顶看向远处的天空,罢了,大约这是天意。
反反复复这么多次,到底是到了一别两宽的时候。
自此他也不必再回去了,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他似是定下了决心,一把又抓起了面前的书。
只不过,不管是书也好,还是摆在眼前的文书,卷宗,又或是其它,他竟是一样也看不进去了。
……
何渠把消息带到燕子胡同时,程家这边也已经炸锅了。
自从那日走后,程夫人对自己有了那番数落,程文惠再不相信陆珈那丫头的话,也不能不上起心来。
连日除了上衙当差,从来不曾拉帮结派的他也不免主动与人攀交,从各路人脉里打听吏部这职缺的事。
这么多日过后,都没出现什么异动。
今日一早他在吏部的同乡突然赶早来告知了他,那职缺已内定了人了。
程文惠还暗喜来着,心道这内定的人不就是自己么?
他早就得了都御史举荐的!
果然陆珈那丫头不见得可信。
谁知道来人却告诉他,不是他!而是外调回京的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