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主持人一唱一和说着开场词,讲述七夕节的典故和来历,沈庭未觉得稀奇,也听得认真。
“据说在每年的七月初七,天上的牛郎和织女会在鹊桥相会……”
沈庭未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一边听着电视,一边拿手机出来看,是林琛给他回复的消息,很简短的一个:?
沈庭未看着这条消息,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问号的含义。
对方又很快撤回了这个问号,措辞变得有些严谨:不好意思沈先生,我刚刚看到微信。那束玫瑰是连总亲自挑选的,这句感谢我受之有愧,您应该感谢连总。
沈庭未盯着这条微信出神的时间里,电视里的主持人刚好讲到:“于是七夕节呢在我们心中一直有着“传统情人节”的美誉——”
沈庭未闻言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视,比看到林琛发来的消息还要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原来这个‘七夕’,是这里传统意义上的……情人节。
沈庭未不傻,当然不会不懂情人节送玫瑰的含义……
回想到刚才连诀的怪异和冷淡,他心中一时翻江倒海,脸上的表情也很难持稳。
手里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庭未拿起手机,发现林琛刚刚重新发来的消息也已经被撤回了。
他猜林琛可能和他同样意识到了什么,对话框里躺着一条新发过来的:您喜欢就好。
沈庭未正拿着手机犹豫着不该作何回复,看到林琛再次撤回了这条“您喜欢就好”,改成了:收到。
林琛显然比他还要挣扎和纠结,毕竟在这种节日,揽功与背锅的界定变得很难区分。
沈庭未没有为难他,将手机收起来,没有回复。
他盯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从沙发上站起来,关闭电视走上二楼。
敲响书房的门时,沈庭未有些不自觉地紧张。
他只敲了两下就放下手,垂着眼等待连诀过来开门。
房间的隔音太好,他听不到任何脚步声靠近的动静,他心中思绪万千五味杂陈,一方面思考用来讨好连诀的说辞,一方面惴惴不安地想这次会不会又是误会。
眼前的门在他猝不及防下从里面拉开,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深蓝色的家居拖鞋。
“什么事。”连诀问。
沈庭未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太快,又没完全想清楚措辞,脑袋里有片刻空白。
于是回答也跟不上。
连诀不太有耐心地等了他几秒,见他不说话,就要关门。
沈庭未余光看到连诀抬手,心里一慌,手比脑子快了一步,拉住了连诀的衣角,慌慌张张地抬起头叫住他:“连诀!”
连诀低头看着他攥得很紧的手,又慢慢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沈庭未的耳朵很红,眼神也不富焦距那样散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但拉着连诀衣角的手没松。
“我对玫瑰……有点敏感。”他有点语无伦次,手心也热,他攥着连诀的衣角,一边担心手心的汗会浸湿他的衣服,低低地说,“我以前因为一些事情,有点阴影……不喜欢那个味道……但是我很开心,我很喜欢你送我花。”
连诀看着他,没说话,安静地像是在等待他的后文。
沈庭未抬起头,书房明晃晃的灯光映进他细而上扬的眼睛里,他的眸子逐渐汇集上焦距,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连诀的眼睛,轻轻说:“下次想送花的话,可以送茉莉吗?”
连诀的脸上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的眼睛也没有往日那样平静,而是隐秘地蕴藏着极不明显的波澜,薄唇牵直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但没开口。
沈庭未扯在连诀衣角上的力道重了一些,不知道是想将他往自己身前带,还是把自己往连诀怀里送。
他踮起脚尖,在连诀唇角亲了一下,然后没再敢看连诀的眼睛,微垂着头,红着脸将这个‘下次’说得更具象。
“明天……你可以送茉莉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