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铃失笑,“知道了知道了。”从他掀被子到穿鞋子,统共就一会的功夫,就叮嘱了她四五句。要是看着他出门,他估摸还要说足一百句。等他穿好鞋子,她探身说道,“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要伤了胃。”
沈来宝笑道,“知道了。”
“不能喝酒,茶也喝少点,让人泡得淡一些。”
“知道了。”
“还有……”花铃说道,“忙完了就早点回来。”
沈来宝俯身往她额头亲了一口,统共就一会的功夫,就叮嘱了他四五句。估摸等他洗漱完,她已经说足一百句了。
两人彼此想着,不知道已经心意相通,可还是想,就这么说上一百句吧。
沈念念伸了个懒腰,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睡觉真舒服,还能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连梦境都变得暖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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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九个月大的沈念念已经爬得很快了。花铃稍不注意,她就从床头“唰唰唰”地爬到床尾,速度奇快,跟水里的鱼儿似的。
沈来宝提了好几次,要给她取个小名,叫游游游,被花铃板着脸拒绝了。
这么胡闹的爹,她就没见过!
都说当了爹的人会更成熟稳重,可她的丈夫,别说更成熟,反而更稚气了。比她还疼女儿,去朋友那赴宴,别家都是夫人抱着孩子,男子喝酒说话。他倒好,自己抱着女儿。
因这一事沈老爷没少说他,说没男子气概。可他还是一如既往,久了,连带着同他一起已经当爹的男子,也有几个愿意在外头抱孩子逗玩,几家夫人在那闲聊。等用饭的时候,才让下人抱走。
转眼又是腊月,沈念念已经能站起来,还能走了,只是两条小腿还颤巍巍的,走不稳当。一起身就乱挥小手,寻东西抓。等有人带她走,她才能走几步。
一能走就闲不下来了,见了哪里好玩,就“噌噌噌”跑过去,抓什么玩什么,玩什么咬什么,好像用牙齿来辨认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来宝蹲在女儿一旁,看她玩珠子,俯身歪头,“念念,让爹看看你有几颗小白牙了。”
沈念念偏头瞧他,探头就抱了他的膝头咬。已经被咬过好几次的沈来宝笑笑将她拎走,“顽劣。”他抱着女儿往坐在小榻上的花铃走去,将她放在塌上,问道,“小花,岳母说念念像极了小时候的你,原来你那时是这么顽劣的。”
花铃抬眼看他,“你总跟我娘打听我以前的事,改天我也去问问娘你的事。”
沈来宝笑道,“我是在夸你。”
花铃轻哼,“没听出来。”
两人说笑着,外面下人来敲门,说时辰到了。
沈念念闻声往那看去,又起身要往那跑。快跑到边缘,却被一双大手捞起,抱了起来。脚下悬空,离地面甚远,她扑腾着两条小白腿,咯咯笑着,喜欢极了。
沈来宝和花铃都笑笑,“走,念念,抓周啦。”
孩童满周岁便要抓周,虽说决定不了往后到底是做什么,可也是一种习俗,抓抓无妨。
沈念念被抱了一路,进了大堂,周围都是人,全都在往她看着。她眨眨眼,不闹腾了,也乖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更不知道等会要做什么。她抓住父亲的衣裳,□□静啦,她不喜欢。
很快她就被放到一张大圆桌上,上面摆满了东西。
沈老太太笑眼弯弯,哄道,“念念,快去挑给你喜欢的。”
沈念念看了一眼曾祖母,坐在桌子上往那些东西来来回回扫视。
沈老爷也哄道,“念念,挑个喜欢的。”
那桌上有尺子有书,有绣帕有算盘,有笔墨有钱币,什么都有,看着五花八门。
沈念念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被唤得烦了,她干脆一手抓了一件,好,就它们了!
大堂气氛一顿,随即有人轻声惊呼——
“算盘!”
“钱币!”
沈老爷一愣,只瞧见了两个词——商人!
难道沈家要出个逆天的女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