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天生一副美人胎,虽然才满十三岁,但是已姿色过人,容颜极美,肌肤胜雪,尤其是一对眸子清亮如水,却又幽深无底,似有万千魔力。
阿木接过水壶,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猛喝了几口。
“师父呢?”阿木用袖口擦了一下嘴巴。
“后院!”羽儿撇着嘴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然后小声道,“哥,我看爹又拿着那个黑藤条,脸色阴阴的。”
“呃!”阿木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羽儿的意思。十二年来,只要是师父这个样子,阿木怕是免不了被抽上几下。
“哥,我也总劝爹不要打你,可是他根本不听!”羽儿有些愤愤。
在羽儿的心中阿木就是亲哥哥,羽儿没见过母亲,从小到大除了王绝,阿木是她唯一的亲人。
有时看见爹爹打骂阿木,羽儿还会偷偷地哭。虽然王绝对他视为珍宝,但只有一件事情,王绝从来不依,就是不打阿木。
“没关系!”阿木站起身,摸摸羽儿的头笑道,“男人的事,你不懂!挨了打,结实!”
羽儿撅了一下小嘴,她真的不懂,为什么爹总打哥哥,但是哥哥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阿木,来后院!”正此时,王绝的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哥!”羽儿下意识地拉了一下阿木的衣角。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冲羽儿笑了笑,阿木抓起刚才刨过的木板,便向后院去了。他知道师父是要检查自己的活干得如何了,估计又要挨打了。
王家后院居然有大大小小,形态不一的九口棺材,呈环形停放。
不过,这些棺材都不是成品,不是少了棺盖,就是棺板不全,还有的没有上漆或没有刻纹。
九棺中间,一个驼背的黑衣老者,头发花白,背对着阿木,满是老斑的手上中握着一根三尺长的乌黑发亮的藤条。
他便是王绝。
看着王绝尤其看着是那藤条,阿木不由咧咧嘴。十二年来,这是阿木印象中最深刻的东西,比那些棺材还要深刻。
“师父!”阿木站在王绝身后,毕恭毕敬。
“嗯!”王绝应了一声,回转身子。柳镇人没人知道王绝的年纪,阿木也不知道。
王绝双鬓斑白,容颜苍老,眼神也似乎有些黯淡浑浊。
王绝,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今日的工做得如何了?”王绝咳了一声道。
“刨了这个板子!”说着阿木把手中那块松板递了过去。
王绝没有接那个板子,只是扫了一眼,淡淡道:“松木,虽不是上品棺木,但你这块板子做得也算不错,难得也有一丝灵性。”
听着王绝的夸奖,阿木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师父定有后话。
果然,王绝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块松木灵气本在根部,却被你弃而不用,实在可惜!”
听了王绝的话,阿木只能心中苦笑。
从阿木六岁开始学做棺,无论他选取什么材料的什么部位,王绝都能一眼看穿,从未失误,而且总能一下指出阿木的问题所在。
阿木手中的这块松板,确实是用弃了根部的松木所做,原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带有一丝灵气的松木,可没想到居然失了绝大部分的灵性。
“阿木知错,愿受责罚!”阿木低头道。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打准备,阿木也不多说。
“该打!”王绝用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阿木,也不多言,单手举起手中黑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