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大半日,她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待到吃饱喝足,沐浴的热水也?备好,她移步去了隔间。
身体甫一泡在温热的水中?,这两日紧绷的心弦也?得到慰藉般,缓缓放松。
直到水温有些凉了,她才依依不舍从浴桶起身。
簇新的衣裙摆在锦屏边几?上,一套雨过天青色的深衣,一看便知是?裴瑕的喜好。
待衣裙上身,鼻尖涌上那阵熟悉的檀木香气,沈玉娇问外头的婢子:“这衣裙熏的香,从何而?来?”
“是?裴郎君命人?送的香丸。”
婢子答道?:“本来是?要给夫人?熏我们府上的茉莉合香,但?您郎君送了香来,便用了这味香。”
那婢子并不知内情?,还笑着补了句:“裴郎君对夫人?可真?是?体贴,连您衣裳的熏香都考虑到了。这味檀木合香,虽说幽沉了些,但?韵调绵长,闻久了是?比茉莉合香更为舒心。”
茉莉合香多为女子用,檀木香浓,更受男子喜爱。
裴瑕一贯用的香,皆为他亲自合制,气味幽凉,有种宁静致远的意境。
她喜欢这味香t?,却不代表她也?要用这味香。
但?在婢女面前,沈玉娇并未多说,只沉默地穿好衣袍,心下隐隐有些沉重。
裴瑕此举,到底是?何意?
提醒?告诫?或是?表示他的不满。
她猜不透,想着等他回来,直接问他。
可一直等到夜深,裴瑕都没回来。
他让婢子传话,叫她先休息,他有事要忙。
沈玉娇想着他应当在处理拐卖和刺杀之事,而?这些事,她好似的确帮不上忙。
院门前有裴府侍卫把守着,任何送进院里的东西都要仔细检查,这种情?况下,她便是?想打听谢无陵的情?况,也?有心无力,于是?只好先上床歇息。
睡吧。她想,一切等裴瑕回来再说-
子时,夜阑人?静,偶尔听得几?声寂寥的秋后虫鸣。
洗净一身血气,裴瑕才缓步走入室内。
里间的烛光只留了一盏,绣着折枝兰花的幔帐掀开,昏暗朦胧的光线便洒在妻子熟睡的莹白脸庞上。
他坐在榻边,静静看着她。
从堆在耳侧的丰茂乌发,到她清丽柔婉的眉眼,殷红瑰丽的饱满樱唇,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亵衣领口微敞,泄出些许细腻的白……
不知是?牢狱里见了血的缘故,还是?白日里她对他的那份疏离,胸膛那阵沉沉的闷窒,无声息转为浑身乱窜的燥意。
很烫,很热,横冲直撞。
又?似业火焚身,罪恶滋生?,亟待寻处宣泄。
手不知不觉抬起,抚上她的脸,又?沿着方才打量的顺序,往下滑去。
这触碰似乎搅扰她的清梦,她柳眉微蹙,喉中?也?发出一声很轻的梦呓。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一瞬停顿。
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后不单单是?手,他俯身,薄唇落下……
锦帐香浓,春意弥漫。
沈玉娇是?被热醒的,胸口好似压着块巨石,沉甸甸得叫她快要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去推,却触到一片坚实温软。
大脑空白两息,她陡然?睁开眼。
幔帐间的光线晦暗不明,不知何时回来的裴瑕,大半边的身躯覆在她身前。
单薄的亵衣敞着,小衣堆叠,雪膩酥軟,他吃着她。
这荒唐又?香艳的一幕,叫她大脑嗡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