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来了!”
杜九公笑盈盈地招手,偏头对梅凤官道。
“梅老板,恕老夫擅自给你多添了一名学生,不过能教年轻女孩子,要比教我个糟老头子总是舒心些,想必你不会见怪!”
梅凤官道。
“九公对戏曲研究透彻,不在我之下,能与您讨论是我的荣幸,当然,听说云卿小姐也很懂戏,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这是我的福分了。”
说着,他一双幽艳的凤目,流转过来,落在溪草脸上,熠熠生辉。
溪草愣了愣,总觉得梅凤官今天看她的眼神,略有些不同,似乎灼人得可怕。
她竟然不敢和他对视,移开目光笑道。
“梅老板今天要教哪一出戏?”
“《白蛇传》,我扮白娘娘一角,九公扮许仙,云卿小姐……可否唱小青?”
溪草心中微暖,没想到他还记得在谢府两人说的那些话,点头嗯了一声。
杜九公也是个资深票友,对这些有名的唱段可以说是信手捻来,女佣煮了绿茶做好点心端上来,三人就在客厅中坐着对戏。
溪草多年不唱,词已经略觉生涩,几次停下来,蓦然抬头,都对上梅凤官复杂的目光。
唱到中午,杜九公大为尽兴,又在花厅摆饭,叫杜文佩一同下来,四人同席吃过中饭,杜九公果然照例犯困。
梅凤官就假意告辞,先溪草一步去了杜文佩的画室。
溪草起身,杜文佩就拉住她的袖子。
“你们也不要聊得太久,等爷爷醒了,发现他还在这里,就不好解释了!”
溪草进了杜文佩的画室,为了保险起见,转身将门反锁上,刚锁好门,一只修长的胳膊便自脸颊擦过,杵在她身侧。
“润龄?”
很多年没有被提起的本名,此时突然词梅凤官口中迸出来,溪草只觉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她不敢转身,害怕崩裂的表情里透露出太多情绪。
“梅老板叫谁?”
身后幽幽一叹,他贴近她耳边的呼吸有点急促。
“不用再掩饰了,当年我在王府,虽和侧福晋没见上几面,但对她的样貌,总还有些印象,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我还特意找到她的照片,她和你的五官,至少有七分相似。你明明没死,为什么要骗我?”
溪草身体僵硬,她咬住颤抖的唇,故作不解地问。
“梅老板这是想起了燕京的往事吧!只是人有相似,花有相同,我陆云卿和你的故人素无交集,又有什么可掩饰的?”
梅凤官艳丽的眉眼突地一厉。
“你还要撒谎到几时?既然这样,我只好自行求证了。”
说着,他猛然捉住溪草双肩,将她身子扳正过来,伸手就去解她领子上的盘扣。
溪草万万没想到,梅凤官会如此失态,她扬起右手就要扇他耳光,却不料他身手敏捷,飞快扣住她手腕,按在门上,溪草又要抬左手,被他如法炮制再次控制住。
梅凤官双手压着溪草,一时腾不开,干脆低头用牙齿咬住她的衣领,偏头一扯。
“住手!”
溪草惊呼,自领口到胸襟处的那排琉璃小扣已是崩落在地,发出一连串脆响。
好在她里头还穿了件月白肚兜,梅凤官急于探寻真相,顾不得钳制她,伸手解开她脖颈后头的绳结
轻薄的绸布自悠悠飘落,大片莹白一览无遗,一粒殷红小痣随着布料的滑落展露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