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狡猾的一条狐狸,嗅到风声便溜得不着痕迹。
溪草意有所思地盯着赵寅成,感觉告诉她,这件事,隐隐和此人有关。
赵寅成笑得十分平和,似乎真有握手言和的意思。
“橄榄枝我已经放在这里了,大家都是阿凤的亲近的人,何必剑拔弩张,叫他为难?”
戏台之上,梅凤官虽然在唱戏,但无时无刻不在留意着溪草,这正隆祠一半算是赵寅成的地盘,他总归提防着他对溪草不利。
所以看到赵寅成走进包厢,他的神情就凝重起来,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这边,唱完最后一句,便等不及匆匆下台,胡乱卸了妆赶过来,刚巧在门口听到了赵寅成与溪草求和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平心而论,他也不希望对自己而言最亲近的两个人,相互厮杀,不求同仇敌忾,但若能和平相处,就不错了。
“阿凤,你脸上的妆可没卸干净!”
见他进来,赵寅成起身,很自然第用手指往他脸上抹去。
见状,溪草猛地站了起来,好在梅凤官已灵活地避开,愤然地瞪了他一眼。
他不喜欢赵寅成碰他,尤其是在溪草面前,这种厌恶更甚。
赵寅成也没有在意,笑着收回手。
“走,你既散了戏,就和我去见见今晚那位贵客吧!”
梅凤官目露厌恶。
“不见!我已经依你的话,专程给那位汪先生唱了一场,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
赵寅成苦笑哀求。
“不是你想的那样,若他敢动那种歪脑筋,我定然第一个毙了他,怎么还会让你前去应酬?这位汪先生,是个纯正的戏迷,就想和你谈谈戏而已,我已经夸下海口,你若不过去,我在人家面前,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梅凤官沉默,赵寅成对于他的保护,犹如老母鸡护犊,这一点,梅凤官并不怀疑。
而且赵寅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要在这个世道立足,你给我面子,我给你方便,交际应酬是避免不了的。
他于是温柔地看了溪草一眼。
“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刚才赵寅成对梅凤官动手那一幕,溪草看得触目心惊,她生怕离了自己的视线,姓赵的趁机又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赵先生,我也一同过去,可方便么?”
赵寅成微笑。
“有什么不方便的,陆小姐,请!”
在外人面前,汪厅长显得十分正派,俨然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无论是同梅凤官谈戏,还是和溪草说话,都很得体,甚至透露着一丝慈爱,倒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略坐了一刻钟,梅凤官惦记着承诺溪草的晚餐,便与她交换了神色,两人双双起身告辞。
汪厅长挽留几句,也不勉强,微笑起身相送。
目送两人走出正隆祠,赵寅成转头对汪厅长笑道。
“如何?这位云卿小姐,可还配得上令公子?”
汪厅长目光里,充斥着十二万分的满意,溪草确实生得很是漂亮,且有股子旧式闺秀的娴雅气质,这是名门望族最欣赏的。
“很好!很好!只不过,她和那位梅老板,关系似乎有点暧昧。”
汪厅长唯一不满的,就是这点。
暧昧两个字,再次点燃了赵寅成心头的妒火,他不动声色地笑道。
“兄妹之情而已,厅长放心吧,我打包票,她绝对还是清白处子,何况令公子克妻是出了名的,想在淮城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只怕太难了吧?也就是在雍州,没有流言困扰,还可以争取,只是咱们动作可得快,若是等陆太爷派人到淮城打听到了令公子的底细,只怕死活不肯将孙女嫁过来了!”
汪厅长目光一沉,点头道。
“那明日我就亲自去陆府走一趟,向陆正乾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