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正帝明白,文武百官也明白,那些恨不得祁继仁下台的,往死里上折子让他继续留在刑部;比较中肯一些的,便上折子放人,只说放人,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本以为,这事还要耗些时候,没想到,卫韫今日的表现,大吃了他一惊。
“看来,朕得寻个机会再找老将军谈谈他外孙女和你的婚事了。”虽说吧,身为一国之君,一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臣子要求赐婚,委实太过上赶子。
可谁让那姑娘是祁继仁的外孙女,又谁让她是自己的儿子瞧上的人呢。
“父皇,您说过,此事由儿臣自己处理。”卫韫淡淡提醒。
上次祁继仁请求取消赐婚,当时宣正帝便许诺过,这件事不会再插手,随他折腾,等需要赐婚的时候,他再盖上玉玺便可。
宣正帝一愣,显然也才想起来,叹了口气,“罢了,随你去吧。”
话落,沉默了稍许,呢喃开口:“韫儿,下个月便是你母妃的忌日……”
宣正帝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十七年过去了,而你,也到了娶妻……”
“儿臣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说罢,不等宣正帝开口,卫韫寒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
宣正帝僵在远处,面上一派落寞。
“陛下……”
宣正帝回神,掀了掀眼皮,“太子走了?”
大内总管郭远上前试了试案上茶盏的温度,觉得适中后,回道:“走了,只是老奴瞧着,殿下的脸色不太好……”
“朕说到了他的母妃……”宣正帝幽幽道。
郭远顿时了然,不敢再接话,早逝的齐妃,一直是宣正帝和太子殿下中间,一个难解的心结。
想着,郭远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张久远,却又美丽温柔的面孔。
齐妃,当真是后宫之中的一股清流。
亦是宣正帝这么多年来,心尖上的人物。
可惜,红颜薄命,斯人已逝,如今,已是红颜枯骨。
……
这一日,叶朝歌颇为心焦。
她只要一想到祁继仁被关押在刑部六日,便揣揣难安。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刘嬷嬷有心想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实话,她心里亦是不安地厉害。
毕竟,时间太久了,这般下去,绝非好事。
正在主仆二人各有所思之际,管家来报,东宫来人了。
闻言,叶朝歌蹭地站起来,什么也顾不得,拎起裙裾便去了前厅。
来人是她并不陌生的南风。
一见到她,南风便抬手道喜:“恭喜二小姐,大将军已经回府了。”
叶朝歌猛地一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
“真的,属下来之前,大将军便出了刑部,此时想来是已经回了将军府,二小姐若是不信,派人去瞧瞧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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