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回家,我竟然看到南北坐在别墅门口。
不知道她坐了多久了,只见她裹着衣服,缩着脖子,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看到我们的车子开进去,她就站了起来,巴巴地望着薛度云。
“度云哥!”
我们下车,薛度云关上车门,皱着眉头看着她问,“怎么坐在这里?”
南北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可怜巴巴地说,“除夕夜,家家都在团圆,只有我是一个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我是想来跟你们一起跨年的,至少不那么孤单吧,哪知你们不在,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我想着你们可能是出去玩的,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就只好在这里等。”
这博同情的演技,我给满分。
我看着她问,“钥匙呢?你不是有钥匙吗?我们没回来你也可以进去等啊。”
南北毕竟是演技派,这会儿一点儿也不惊慌,更加可怜地说,“钥匙掉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
说完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若是换作其他任何人,我都铁定立马把她拉进屋里,找件厚衣服给她穿上,然后熬碗姜汤给她喝了。
可是面对南北,我不想再表示任何同情。
在我那么舍身救了她,却依然被她误解成是设计之后,我就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了。
她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狼,无论我怎么待她,她都会寻着机会反咬一口。
“你感冒了,我让老杨来送你去医院。”薛度云说着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南北情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不,不用了,度云哥,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着凉了不打紧,睡一觉就好了,你别赶我走行吗?”
薛度云拿出最大的耐心劝说她,“听话!别忘了你现在是艺人,机会随时都有可能降临,你难道希望因为生病而失去机会?”
这话对南北来说很有说服力,她明显动摇了。
薛度云给老杨打完电话后,看了眼时间说,“呆会儿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你是进来坐着等还是在外面等?”
薛度云的语气并不严厉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南北黯然地低下头,小声说,“那我就在这里等好了。”
“好。”薛度云说完就朝里走。
我走过南北身边的时候,她先前那种乖顺的神态已经荡然无存,换上的是恨怒不甘的表情。
说实话,她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我已经习惯了。
我没理她,径直进了别墅。
我们换好衣服下来时,南北已经走了。
上车后,看着薛度云开车的方向,我已经知道他要去哪里,和我想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车子停在山脚,我们下车,买了几束花就上了山。
每年正月头几天,都有不少人上公墓,今年也是一样。
活人过年,逝去的人也要过年。
我们先去了薛度云母亲的墓前,他也没忘给许亚非的母亲墓前放了一束花。
然后又先后去看了我的母亲和父亲。
站在我父亲的墓前,薛度云一直望着墓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问,“怎么了?”
他缓慢看向我,淡淡地说,“岳父大人离开以后的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艰难吧?”
我的心像是被拉扯了一下,有些疼。
我抬起头,苦涩一笑,“但也过来了。”
他牵住我的手,望着我爸的墓碑,十分真诚地说,“岳父大人,我叫薛度云,是您的女婿,您放心把沈瑜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