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本就是静不下来的人,一听忙点头说好,趁着众人说笑,悄悄溜走了。
果然不远,纳兰在池边望了望,还能听见一边众人的声音。
纳兰小心地取出弓箭,对着远处虚射两下,一抹洁白闯入视线。竟是一只雪白的兔儿,那样灵动活泼的模样,像极了大白。
看样子不是野兔,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纳兰又怕别人误杀了它,往一旁看了看,便追着兔儿去了。
跑了一会儿,纳兰望了望周围长相一般无二的树木,兔儿也不见了踪影,这才知道自己迷路了。
走了好几次都又回到原地,纳兰痛心疾首地想,等他出去,一定要让人给他一份大泽各个地方的地图,好好研究研究。
正到处找路,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纳兰悄悄过去,却是发现有两个身穿麻布衣裳的人,一人身后一大堆奄奄一息的猎物。
“待会儿太子射箭会往我们这边射,你可得记住了,要提前把这些畜牲给扔出去。太子说了,要是这次他的猎物还比三殿下少,咱们的头也就留不住了。”
另外一人点头,仔细看了看还在喘气的东西,不由抱怨:“他们这些人要来打猎就打猎,偏偏要我们用自己养得畜牲来受罪,咱们村子里就这些了,还得都弄死了给这些皇家世子作弊。没想到这些个皇家子弟本事没什么,小聪明倒是多得很。”
“嘘,你想死吗?”
这么说,这两人应该是这泽香山的村民。纳兰听了他们的话,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听他们这么说,皇甫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但这五年里听说是一次彩头都没拿到,也是真够呛。”
这皇家狩猎啊,竟然也是要靠套路才能取胜,比起琅云村的淳朴善良,还真是,嗯,用大牛哥的话来说就是“上不得台面”。
那两人本来还在抱怨,纳兰却是听不清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静静地贴在了纳兰的脖颈。
“不许说话。”那人似乎是有意隐瞒身份,声音听起来有刻意改变过,但也暴露出,他或许是纳兰认得的。
纳兰乖乖地闭了嘴,下一刻那人就抱着纳兰飞向半空。纳兰这才后悔不迭,方才若是呼救,至少还有人听见,眼下这人又不知道会带他去哪里,若是人烟稀少,他纳兰怕是要交代在今日了……
也不知道今后景哥哥会不会给自己上香烧纸?
突然感觉背后碰上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等纳兰明白那是什么时,突然羞得面红耳赤,他小声开口:“呃,壮士,不不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可不可以把你的胸离远一点?”
身后人一愣,脚下没控制好踩点,抓着纳兰一起掉在了落叶上。所幸没有摔伤,纳兰爬起来就开始往一侧跑。
不过没跑多远,一个黑影很快就来到面前,一身黑色劲装,脸被一块黑纱都蒙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纳兰伸手想去撩起她的面纱,建议道:“你下次去行刺,还是换一块蒙面的黑布,你看你带着这玩意儿,刚才不就没看清,所以咱俩都摔下来了不是?”
那人不想听纳兰再说,又将匕首抽了出来。纳兰吓得后退几步,那人却突然讥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纳兰一听,忙摆手争辩:“谁说我不怕,我怕死得很。”
那人慢慢逼近,纳兰也一边往后退,一边往周围观察。许是纳兰这般手足无措地模样让她很是感兴趣,收了刀,只道:“这里脱离了狩猎的道路,不会有人来,你可以告诉我,你要一个怎样的死法?”
纳兰摆摆手:“姑娘家的,干什么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多不好,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你何时话这么多?”那人蹙眉。
纳兰不好意思笑一笑:“每次我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话都挺多的。”
那人不想在废话下去:“想好怎么死了吗?”
“至少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何要杀我?”纳兰退无可退,紧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那人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是所有错误的开端,你不该来这里的。”
纳兰忙虚心问:“其实我也不想来这里的。还有就是,姑娘你说我是什么开端,此话做何解呢?”
那人冷哼一声:“你进宫不久,先后害得二殿下和域王爷受伤中毒;接着汪太医因你而死;三殿下为你多次冲撞皇后,还有……”她故意停顿一番,接着已经是带了笑,她看着纳兰又道:“你可知,你偷偷帮助的赵学士街的女儿,她的情郎,已经死了。”
纳兰瞳孔一缩,大声问:“你说什么!”
“你自己下去问那个人吧!”她已经拖不下去,手高举,匕首已经直直地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