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之道,忠君爱国,当然也少不了收买人心。
“刺史大人客气了,先解决当前的越族叛乱才好。”陈大人道,“我大庆朝立国近百年,这样的叛乱,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这样不仅劳民伤财,也会造成当地的赋税减少,民不聊生。可见以前的法子,并不可取,刺史大人是否尝试换一种方式,不求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但求当地得百姓,不仅是汉人,越族人明理懂事,不再频繁叛乱,过上安稳的日子。”
“哎!”侯三老爷叹息,他在越州待了十几年,怎么会不知道根结所在,只要朝廷一直占着银矿,越族人没有得到好处,就不会安分,毕竟在以前这银矿就是越族人所有,总想着从朝廷手里抢回去。
两者之间的矛盾就在于银矿,现在朝廷占有,那就是朝廷的;可越族人认为是他们的,是朝廷抢了他们的银矿,抢了他们的财富。
“刺史大人莫要为难,下官为巡察使,就是代替皇上巡视百官,更是为了了解当地的民情。现在越族人叛乱,正是下官关心的重中之重。刺史大人莫有有包袱,只要尽心心力,下官不会给刺史大人妄下评论。”陈大人平静道,一路上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但都已经顺利解决,评判,可这次在越州,出现了令朝廷最为忌惮的叛乱,若是他能够协助当地官员,寻找一个更为合理有效的方法,定然是大功一件。
侯三老爷为官多年,早就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他是听出来了这陈大人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只要你好好干,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他给的评语也不会太差,不需要有后顾之忧;二,这次叛乱,这陈大人也想搀和一脚,若是能找到好的法子,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顷刻间,侯三老爷就权衡利弊,让巡察使搀和进来,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在在于,巡察使可以清楚知道事情的经过,不存在误解;不好在于,事情没有处理好,那可就完完全全暴漏在巡察使的眼皮子地下,好的坏的,全部一目了然,想动点小手段,小心思,也不行。
不过现在陈大人已经提出来了,他作为刺史,考虑事情不能如此狭隘,面上做感激状:“多谢陈大人仗义出手,平定越族人叛乱之后,本官定会亲自向陛下请罪。”
就在这时,侯双喜送了两个冰碗。一来孝顺父亲,二来是为了打探消息,想知道外面的情况。若是可以,她愿意帮着父亲出主意。
听说女儿过来了,侯三老爷连忙道:“双喜来了,那让她进来吧。”这个女儿不再是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软软的小人儿,而是能为父亲,母亲出力的女子。
陈长留听到侯双喜来了,自然也很高兴,证明侯大小姐并没有真的生气,都是他那个不懂事的表弟做的事情,真是气人。
侯双喜刚才在外面,隐约听到了父亲和陈大人的谈话。这也就是侯双喜,管着家里,在府里有权威,下人没敢拦着。
“父亲,陈大人安!”侯双喜行礼,亲自奉上冰碗,“天气如此炎热,吃个冰碗消消火,女儿有些话要说,虽不是大道理,但也是女儿日常总结出来的。若是当用还好,不当用,父亲和陈大人就当笑话听听。”
陈长留略微诧异看向侯双喜,现在形势比较特殊,并没有时间聊闲话,不过处于对侯大小姐的愧疚,他仍配合道:“双喜妹妹,你有何高见?”后院女人,多事争宠,打扮,即使侯双喜远离京城,但也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双喜妹妹?侯双喜真想翻白眼,见人就喊妹妹,多暧昧啊!不过这陈长留是皇帝派来的,上大天庭,就算叫她大侄女,侯双喜也会厚着脸皮应下。
侯三老爷心里有事情,更加关注侯双喜所说的事情,没有在意这些小节。
侯三老爷知道自家女儿心有沟壑,只是在外男面前,有点不乐意,不过见陈大人已经开口了,也不能当面拦着了,只得道:“双喜,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侯双喜早就想好了,越族人之所以叛乱,定是因为他们从大庆朝没有得到好处,所以才会这样。若是大庆朝,当地越族人都能从中得到好处,双赢的局面,应该就不会出现如此频繁的动乱。即使一些越族贵族要叛乱,那也要看看得到实惠当地普通越族人同不同意。
“父亲,陈大人,小女子觉得用屋里镇压当地的越族人治标不治本。”侯双喜直接甩出自己的观点,自从接手家里的生意,她就是开始关注越州的商业环境。
侯三老爷刚想问,却听陈长留惊奇问道:“双喜妹妹,为何如此说?”
“是啊,双喜,你有治本的法子?”侯三老爷不相信,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是不是好的法子,还要父亲和陈大人评判?”侯双喜道,“女儿从去年掌管家里的生意,就让铺子的掌柜子打听越州城的商业流通。”
“何为商业流通?”陈长留插嘴问道,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侯双喜自信回答:“所谓商业流通,就是我们大清查卖给越州本地人什么。越州越族人又卖了什么给大庆朝,两方在商业贸易中各得到多少好处,是问题的关键。”
侯三老爷立足越州很多年,稍微思索,便回答道:“即使没有仔细统计过,但从官府备案看,运进来的东西多,运出去的当地东西少。不是没人想着把越州当地的特产运送出去,奈何除了银子,就是当地各种各样的水果,根本就运不出去。”
侯双喜像是变戏法似得,从袖筒里拿出三个油纸包,放在桌上,笑道:“爹爹,你看这些。”
侯三老爷上前,打开来一个包裹里面就是白如雪的结晶体,一股甜甜的味道扑面而来,瞪大眼睛问道:“这是,这是霜糖?不,应该是雪糖?”
侯三老爷已经等不及了,放在嘴巴里尝了一下,嗯,果真很甜。
陈长留好奇,道:“双喜妹妹,这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