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泽郡地如其名,是一片广袤的水乡平原。此地降雨丰富,植被茂盛,极为适合农作物生长。
但反过来说,这种地方又特别容易遭受水患。
最近碧泽一带连降暴雨,河流阻塞,水漫过浅浅的堤岸,淹没大片大片的良田。
陆远看到被水冲毁的庄稼,分外可惜,郝建忠也是同样的表情。尽管粮食很便宜,可能周围一大片良田产出的粮食,也抵不上郝建忠的一辆自行车,但就是很可惜。
华族珍惜粮食,和价值无关。
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堪,车队速度明显受限。
更讨厌的是,碧泽的荒野中还长满了一种褐色的带刺藤条,不时缠住车轮。
按照郝建忠的说法,这种藤条很有用,不仅能入药,晒干了还能编制各种用具。
篮子箩筐什么的,总之很有用。
但近日雨水充沛,这些带刺藤蔓蔓延到道路上,缠住车轮,就很麻烦,需要人不时的用刀清理。
前方又出现一片,陆远正打算帮忙,有人已经先行一步。
“阿这……帮个忙!”
阿这挥刀砍开拦路的藤曼,他的双臂略微亮起灵光。
陆远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位名字搞笑的少年还是修炼者。
“他是栾族,无依无靠的,我正好缺个人,就把他留下了。”郝建忠道,“小伙子挺机灵的。”
陆远表示认同。
“栾族和华族挺像的,你不说我都分不出来。”
“可不是么。其实琴族也像。”
两人正在闲聊,斜里走近一群乡民。他们衣着朴素,扛着大包小包。二三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一位手持木杖的老者的带领下步履蹒跚。
木杖顶端有一片绿叶,陆远认出这是栾族长老的标志。和有过一面之缘的栾世堂长老相比,眼前这位可落魄许多。
他满脸皱纹如同干枯的树皮,全身泥水,带领乡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的平原上赶路。
郝建忠人老成精,江湖经验丰富,他一眼就分辨出这是逃难的乡民,而不是山贼乔装打扮。
“栾族长老。”郝建忠远远喊道,“打哪里来?”
“我们从渔圩村来。”
栾族老者走到近前,小心翼翼的将商队众人打量一番,他的目光在陆远的红袍上停留片刻,这才开口询问:
“蛮…华族商人,有热水吗?我们有个孩子病了。”
郝建忠点点头,命人拿来水壶。
生病的孩子由父亲背着,他脸色苍白,上吐下泻,类似痢疾的症状,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
这种疾病在水患蔓延的时候极为常见,只是孩子抵抗力更差。
这位栾族老者将随身携带的一些草药捣烂,和进热水给孩子灌下,然后又用自己的藤杖,在孩子的肚皮上敲敲打打。
藤杖顶端灵光微弱,可见老者施放法术极为勉强,他本就与常人无异。不过在热水,草药和灵法的共同作用下,孩子终究好转,面色逐渐红润。
家属千恩万谢的离开,这支逃难的队伍也自然而然的跟在商队后面。
碧泽郡水系复杂,水匪山贼不时打家劫舍拦路抢劫,近卫军鞭长莫及。对于一贫如洗的乡民来说,跟在家大业大的商队后面会觉得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