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源也缓缓开口劝道:“陈都头,你和冯大人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你先放了冯大人,咱们再坐下细商作坊之事嘛。”
蔡源这话便是三岁小孩也不会信,放了冯长宁,陈初就得狗带。
但蔡录事必须说出来,说给冯大人听至少表明他蔡源为救冯大人努力过。
陈初呵呵一笑,先回答了西门恭的问题,“西门哥哥。”他越是想撇清关系,陈初越叫的亲热,“哥哥,今夜之事自然不好遮掩,但在坐诸位加上陈县尊,或许有法子遮掩。”
几人还没细品出陈初话里的意思,却见陈初又转向了蔡源,口称:“岳丈大人。”
噗!谁是你岳丈大人。
蔡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若是平日这小子胡扯也就算了,但当着冯大人的面前,他来这么一句,蔡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是你岳丈大人!竖子休得胡言!”
便是被人抵着喉咙,蔡源也怒了,毕竟这涉及家中几十口人的性命,若和这杀了上官的无赖扯上关系,他们一家都得陪葬。
“哎,我和婳儿情投意合岳丈大人也是知晓的”陈初对此事只做了一句解释,随后指向了角落里的冯长宁,缓道:“想要合伙开办作坊,需先纳了投名状!”
“。”
“。”
“。”
几人同时一惊。
方才陈初进门便杀了一人,慑住了众人,随后虽绑了冯长宁却没有加害,他们还以为陈初畏于冯长宁的六品官身才不敢下手。
所以他们不断在冯长宁面前劝说陈初放了冯大人。
此时,几人才搞清楚,陈初没杀冯长宁是为了让他们下手。这便是——投名状!
蔡源几十年的人生里遇到过不少风浪,便如当年大周南撤,他力排众议带领整个家族继续留在乡梓,博出了一番富贵。
是他的人生得意之作。
这样的人自然拥有极为出色的决断能力。
可此时,他却犹豫了。
方才陈初一句‘岳丈大人’,那冯长宁可是亲耳听见了,再说自己小女和陈初的花边新闻在县内传的沸沸扬扬,根本不难打听。
若此次冯长宁得以活命,事后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蔡家
可跟着陈初杀官造反,往后难道一大家子也钻去山里当着逃户?
这山下千顷良田、铺面宅院,都不要了?
正此时,一直靠在陈初身上绕自己发辫玩的蔡婳却忽而妩媚一笑,往前走去。
陈初猝不及防之下,没有撤开螺丝刀,专门打磨过的刀尖在蔡婳白皙颈项上划出一道血印。
蔡婳却恍若未觉,径直走到已死透的李桢身前,抬起麂皮香靴踩在李桢胸口,附身从李桢喉间拔出了哪根螺丝刀。
‘biu~’
带出一丛血水。
接着,蔡婳回眸朝蔡源一笑,道:“爹爹,咱家这一刀,我代爹爹捅了。”
在场诸人尚在错愕间,蔡婳已移至冯长宁身旁。
手脚被缚、嘴巴被堵的冯长宁靠墙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腹部一凉,接着便感到衣衫被一股股温热血水浸透。
随后,眼前这狐媚女子抽刀而出,抬手摊开手掌,螺丝刀静静躺在掌心,纤纤素手沾满了血污。
香酥手,血污刀。
一白一红,妖艳诡异,触目惊心。
“下面,那位大人来?”蔡婳向西门恭和徐榜发出了邀请。
直至此时,冯长宁才觉出痛来,不由疯狂扭动身体,吴奎和刘二虎赶忙上前摁住。
旁边的张典史吓得屎尿齐出,不住用哀求眼神望向众人,口中‘呜呜’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