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流程走完,才算完成了一次正式邀请。
如果只提前两日送请帖,那就不叫‘请’而是‘叫’了后者显然没有前者有面子,被‘叫’之人大多是来陪客、凑热闹的。
若当天送请帖。基本上这人就是来端茶倒酒活跃气氛的角色。
一旦搞错以上礼节,轻则被邀之人心怀芥蒂,重则对方以为主家故意羞辱、因此结仇也不稀罕。
陈瑾瑜说的仔细,陈初听也就听了,心中却不以为然。繁文缛节,不过是士大夫之间标榜身份、显示和平民差异的手段罢了。
只叹了一句,“礼节够用就行,如此复杂,会增加多少交际成本和时间成本。”
听出陈初有隐晦批判的意思,陈瑾瑜想说两句什么,却在悄悄瞄了一眼陈初后,没有开口。
往前再行数十步。
终于有一位头发稀疏的皓首老者主动迎了上来,“两位道长,来我匠户营可是有事么?”
或许是久居于帝京,老者虽衣衫褴褛,但气度不卑不亢,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
“敢问老丈,您是。”太虚打量对方后问道。
“老汉姓丘,忝为匠户营甲长”
“哦,丘甲长,我们来寻一户人家。”
“敢问道长所寻何人?”
“寻”
说到此处,太虚才想起陈初还没告诉他要寻的人姓谁名谁,不禁回头看了过去。
后方的陈初上前几步,走到了丘老汉身前,拱手道:“老丈,我们寻一户姓秦的人家,户主讳永泰”
丘甲长下意识往后方一座破烂木棚看了看,却没有第一时间引路寻人,反而瞄了一眼陈初身后穿着军装的长子等人,随后才小心问了一句。
“不知眼前贵人是哪座衙门的老爷,若要带人去问话,还需工部将作监行文啊。非是小老儿不配合,实在是咱匠户营有规矩,十户一保,若不见工部文书擅自离营,左右都得吃挂落。”
“哦?”
颇为意外的陈初四下看了看,笑道:“老丈放心,我们不带人,只是访亲,还请老丈引路。”
“访亲?”
丘老汉眼瞅这名气度不凡、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怎也不像在匠户营中有亲戚的模样。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军汉又提着礼品。
“贵人随老汉来吧。”丘老汉将信将疑的带着众人往深处再行几十步,最终停在一间低矮木屋前。
“永泰,永泰”
连唤数声,方有一男子推门走出。
陈初见人不由一愣。
猫儿有讲过,舅舅秦永泰今年三十有七,五官端正,身材高大。
可眼前这人,身形佝偻,头发已花白,脸上的皱纹深刻、清晰,皱纹间俱是一道道黑线,像是经年烟熏火燎,又像是没洗干净似的。
给人一种肮脏、苍老之感。
“你是秦永泰?”陈初下意识问道。
“回老爷,小人正是。”还不知怎回事的秦永泰习惯性的躬腰低头,没敢和丘甲长眼神交流询问来人是谁。
“。”陈初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