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的向山顶折返着,裔凰诧异的看着自己刚走过的那条路,此时的路面上竟有条连贯的血痕,那能指路的血迹让她不由微叹,自己简直就是个瓶底朝上的番茄酱,这洋洋洒洒的,满瓶的都要折空了。『
真想让蘇墨川把这些血收集起来,就这么挥霍的渗到地里,实在有些浪费,就算随便做点血豆腐也好吧。
有些神志不清的爬完了此时倍感悠长的玉阶,裔凰站在角牌下连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在这里等蘇墨川呢。
目光落在前方的一片绿色中,她强撑着向那边挪动过去。
“药师师父会医仙兽吗?”虽是以弯刀作着支撑,问完话的裔凰已是连眸中都侵染上了虚弱。
“你个孽畜,竟敢如此大胆的踏着仙尊的路!”药师师父仍是跪着,语气却是凶恶至极,“还不快滚?!仙尊肯留你一命已是仁慈,竟还有脸找本仙治疗?”
这是什么情况啊?一把捂回口中险些喷出去的血,她垂眸暗自平息着涌动的血气。
“不知这其中有何误会,还望你能说明。”不死心的与他追问道,若再不尽快止血她可能就要去转生了,想到要从哺乳期重新长起来,简直不能直视。
“有什么可说的?一个不分尊卑的仙宠,本仙不屑教育。”药师师父总算是抬起了头,但这不过是为了瞪她一眼,转而,他又快地低下了头。
“如此跪着还能谈到教育,确实没什么说服力。”了然的看了眼在药师师父身旁筛着糠的柳轻轻,裔凰倚着弯刀向结界内走去。
“孽畜!你方向走反了!”
分不清这话是谁喊得,自嘲的笑了笑,她没有理会的继续向结界处走去,然而就在这走走停停间,她伤感的现,自己的元神已在休眠的边缘了。
运了口气,裔凰咬唇扣向了自己胸口的血洞,**的疼痛终于成功的激起了元神,她拼着最后一丝气力走进到了结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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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屋中离开的蘇墨川喟然立于云端,莫名气闷的俯视着小成了一个尖的帝吾山,他眼底满是裔凰带着防备的眼神。
“您是仙尊吗?”一道温婉的女声将他凌乱的思绪打的越细碎,缓缓抬眸,眼前是一名乘着飞鸟的女子,此时她面色绯红的似是入了迷。
见女子是星湖宫的云瑞,蘇墨川不动声色的自面上凝出了面具,做完,他便沉默着将手收回到了袖中。
“请仙尊恕小仙冒昧打扰之罪。”见到面具后,云瑞的表情明显一愣,转而便自眼中迸出了毫无掩饰的热烈爱慕。
耳尖羞红,见蘇墨川平淡的颔了下,她甚是激动的说道:“小仙新酿出了一坛暮天红正想去献给您!路过此处时,见这云上的背影有些眼熟,没想到真的是您!”
“星湖宫。”不再看那不敢与他对视的云瑞,流云瞬起,他丢下她便独自离去。
垂头害羞的云瑞只感衣衫一荡,抬眼间云上已是空无一人,似是还未缓过神,她有些结巴的催促着飞鸟,急匆匆的便向星湖宫返去。
星湖宫中,蘇墨川的目光跟随着庭院中蹦跳寻食的雀鸟,指节无意识的轻叩着身侧的矮桌。
矮桌的另一端是一脸不明所以的齐子明,他看着与平时明显不同的仙尊不由开口问道:“仙尊大人,您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叩桌声轧然而止,他与齐子明因酒相识,偶尔会来这星湖宫共酌,略一沉思他便打消了想要问的心,目光继续看着雀鸟,口中淡淡回道:“本尊是来喝酒的。”
闻言,齐子明不敢多问的轻声吩咐着候在一旁的云瑞,虽然仙尊平日里也是这般的沉默寡言,但从未有过自顾自出神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了。
在齐子明暗自思量的时候,云瑞此时也是凝望着蘇墨川的身影在兀自出神,反应略慢的将暮天红自识海中取出,她俏伸着素白的纤手,将酒樽端正的摆在了矮桌之上。
酒已上桌,蘇墨川凝出了盏薄胎小酒杯,酒杯通体洁白轻巧的飘浮而现,片刻便相触无声的落在了矮桌上。
“小仙为您斟酒。”云瑞双眸盯着那小酒杯似是着了魔,有些激动,她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那个小酒杯,然而珍珠般淡粉的指尖还未碰到酒杯,便被黑气蛮横的齐根削了去,断指落地,碎成了点点冰霜。
齐子明见状急忙招来白光封住了云瑞的嘴,他深知,若此时云瑞出了惨叫声,绝对会连命都保不住。
“请仙尊息怒。”周身冷,齐子明额头微微的渗出了汗,他快而谨慎的出言说道:“云瑞成日只知酿酒之事,对于您的习惯她可谓是一无所知,小仙稍后便会对她施以惩罚,望您不要屈尊与她计较。”
一旁的云瑞不知是疼是惧,她脸色煞白的快叩在地,毕竟不是蠢人,自齐子明的反应她已知道,刚才的自己是错的离谱了,不顾已残废的双手,她颤抖的反复叩着头。
沉默的看着庭中盛放娇艳的茉芯兰,想到这酒是经过人手酿造而成的,他此时竟感觉肮脏的难以下咽,对裔凰生出那奇特的想法后,他还以为自己对人的接触有改善了。
如何也没想到,心中的抵触感觉反倒是较之前更加的难耐了,无心在此停留,蘇墨川起身聚云离开了星湖宫。
心乱的哪也不想去,蘇墨川再次立于了帝吾山的云上,手指无意识的触碰着袖中的结缘环,这种仿佛触碰到了她的感觉让他不禁垂眸。
心底止不住的收紧,直到此时他才察觉到,自己腕间本应微亮的结缘环,不知何时,那代表裔凰的凤翎已变成了衰败的灰色。
凝神自空中看到了玉路上的血痕,蘇墨川不加细想的驾云冲向结界,入眼的便是趴在血洼中生死不明的裔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