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最里边,又看到好几个家丁,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恐怕不是通州城本地的,本地权贵会带家丁,但这明显有点太多了。
进到雅间以后,才知道生病的是个半大的小公子,十一二岁的样子。
地上铺了块绸缎,孩子就平躺在上面,露在外面的皮肤通红,神志不清,呼吸急促,胸脯一起一伏。
宋大夫急得团团转,刚才给小公子放了血但没有什么用。
这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如意看了一眼,第一反应是中毒。
这时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冲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苏如意看去,是来福酒楼的东家,她见过一次,平时不露面,今天也慌慌张张的来了。
管事并不给他情面,呵斥道:“你们这酒楼是不想开了?分明说了不要花生,为何饭菜之中还有花生!”
东家一脸懵:“这这……这公子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自家伙计是怎么搞的,顾客说了不要还给上上来,但也不明白花生跟现在这局面有什么关系?
“我家少爷不能沾花生!一丁点都不行!他今日若是在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你们——”
管事语气不善,虽没说完,也让在场的人激灵了一下,知道后果很是严重。
苏如意搞明白了,这个小公子是花生过敏。
过敏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起一身疹子是小,还可能送命。
这小公子的情况危急,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才是。
可宋大夫显然是没有办法,苏如意也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在她那个时代是要送医院急救的。
自己师父也没跟自己讲过这种情况要怎么救治,自己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什么办法。
管事问道:“大夫,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治好了必有重赏!”
宋大夫面色凝重:“老夫羞愧,这样的症状虽然也见过,但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看我同行们有没有办法,若是没有,那就只能硬熬,熬过去便好了。”
他说得委婉,但其实没有熬过去就那么死掉的也是见过的。
这人就是奇奇怪怪的,别人都就当食物的东西,到了他这里就变成毒药了。
但这种人毕竟是极少数,而且大多自己不能吃什么自己知道,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就行,所以也没有引起足够多的关注,没有什么特效药。
通州城其他有名望的大夫也相继来了,对于这种紧急情况没啥好办法,有人提议直接灌点解毒药进去试试,虽然那药是用来解蛇毒的。
提议是有了,可几个大夫相互看看,不太敢下手,这小公子衣冠不凡,这些家丁也很有气势,不是一般人,这药他们原本就心中没底,不能把人家小公子当药人啊,治死了怎么办?
最后一起看向管事,还是让人家自家人拿主意吧。
这解蛇毒的药是灌还是不灌?
黑脸的管事压力巨大,一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面也在发抖。
在看地上躺着的小公子,呼吸的声音越来越越艰难,憋得脸都紫了,四肢抽搐,十分吓人。
一位大夫急忙从药箱里掏出一小瓶,蹲下身子捏着小公子的嘴倒了进去,又往嘴里灌了一些水。
小公子本来就呼吸困难,这一口灌进去,咳嗽着吐出来大半。
苏如意站在旁边一颗心揪得紧紧的,这孩子也不过与自家大郎一般的年纪,锦衣玉食的养得白白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