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了。”
“我一帅哥,又出钱又出力的,这不亏死了吗?”我说。
“行,有境界,今天晚上看来你有钱也花不出去了。”杨柳月说。
“那有点郁闷。”我说。
“起承,我觉得你有点精神空虚。”杨柳月说。
“是啊,不是一般的空虚,凡外重者内拙,这就是说我的。”
“凡外重者内拙,什么意思?”
“就是说大凡对外物看得过重的人,其内心世界一定笨拙苍白,这是仲尼说的。”
“仲尼是谁?”杨柳月问。
“孔子啊。”我说。
“论语我都通读过,怎么没看到这句话呢?”
“这句话来源于《庄子》,是庄子陈述孔子和颜渊的对话,我大学读到的,这句话,我曾用铅笔刀刻在课桌上。”我说。
“凡外重者内拙,这句话说得真好,起承,我觉得你很有内涵。”杨柳月说。
“你刚才还说我精神空虚呢!”我说。
“法拉利这车很配你。”杨柳月说。
“人的感觉,有时候总会出错的,有的人内圆外方,有的人则内方外圆,如果你要是看表面,那就错了。”
“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杨柳月问。
“我曾经在外面流浪过,路上大雪纷纷,遇到一个老年乞丐,地上放着一个破碗,雪花早已经落满这只碗,他问我,什么是干净的和肮脏的?我摇了摇头。他看了看碗,说,内里的干净多于外表,就是干净;如果内里的脏脏多于外表的就是脏脏。”
“说得不错,这应该是相对而言的。”杨柳月说。
“绝对的也有,那就是死亡。”我说。
“感觉你有点悲观?”
“是的,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没有钱的时候,对生活还是很乐观的,我曾经在大雪天去湖里游泳,湖水都结冰了,我就用石头砸开一个大窟窿,然后跳进去,但有一天,我突然被金钱所淹没了,我总是想到死亡,晚上睡觉一闭眼,我就怕自己的明天没有了。”我说。
“什么是被金钱所淹没?”杨柳月问。
“就是我躺在床上,用百元的钞票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的。”我说。
“听起来挺有趣的。”杨柳月说。
“哎,有一天很诡异,我竟然感觉自己死了,就躺在哪里,眼睛睁着,因为死去了,眼珠子就不会转动了,当然心脏也不会跳动了,手机响了几遍,直到没有电池了,电脑上的QQ还不停的闪动着,当然电脑很快也黑屏了,一天,两天,没有人敲门,可能是第五天吧,有人敲门了,敲了很长时间,又过了两天,门砰砰地响,门锁掉在了地上,一个陌生的男人拿起手机打电话,然后没多长时间,来了几个人把我拉近医院里,接着一扇门打开了,屋里阴森,一面墙都是铁柜子,有人打开一个柜子,把我推进去,里面漆黑,漆黑并不可怕,因为还可以思考,想的都是小学的事情,比如,谁在课堂里尿裤子了,谁在女生的铅笔盒里放了虫子,然后那个女生就惊叫起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柜门打开,我被推进一个大堂里,很多人哭泣,脸庞都很模糊,看不清楚是谁,我觉得我是有儿子的,我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但还是没有找到,发现人的脸都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穿得衣服也一样,并且是同时眨眼睛,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被推走了。一个长长的通道,车轮滚动,有凌乱的脚步声,有清脆的铃声,突然感觉这些声音是那么的美啊。最后的结局是进炉子,中国的铁炉,我突然感觉很愤怒,为什么中国人死了,就要进炉子烧?你说这多可怕,难道不知道人是有灵魂的吗?这一烧灵魂就彻底没了,我拼命的反抗,我两脚踩在炉子的两边,说什么也不能进啊!当然他们殡仪馆的人不答应了,费那么大劲,把我弄在炉子旁边,哪能让我跑呢?再说烧人的钱,他们都已经收下了,他们就掰着我的腿,胳膊,掐着我的眼珠子,把我朝里面塞,我急中生智,我大喊道,老子有钱!我从肚子里掏出一大把一大把的百元钞票给他们,就这样,我活了过来。”
“起承,我听着有点瘆人!”杨柳月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
“别怕,我说的是自己的一个梦。”我把杨柳月搂在怀里。
“你说这些是不是故意吓我的?”杨柳月问。
“没有,其实,我现在感觉有点怕怕的。”我说。
“你看那海边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杨柳月说。
“是啊,我早就注意到了,他已经站在海边很久了,一动也不动,很奇怪。”我说。
“我有点害怕。”杨柳月说。
“别怕,有我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