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曜的余晖扫过玄天大陆,漫长的黑夜逐渐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
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岳踏入了自己新获得的棚屋。
屋内,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
棚屋内虽说仍然是十分简陋,却不再像之前的大棚屋那样是大通铺,而是终于有了单独的床。
而岳的目光却马上落在了屋角的一个身影上,那就是被赏赐给他的女人。
她看上去年岁不大,模样也算周正,只是眼睛上却遮挡着一条黑布,并系在脑后。
但是,意外的是,岳发现这女子乍看上去竟然与自己那惨死的妻子珏有几分相像!
不,那显然不是珏。
珏已经死了,而那女子更年轻一些。
她的身体在微弱的灯光下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当听到岳进入棚屋的声音,那女人顿时紧张得蜷缩到了一起,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
然而,她又似乎想要表现出一些勇气,于是壮着胆子颤声问道:“是岳大人吗?”
岳轻轻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是我,你不要害怕。”
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身体也稍微舒展了一些。
她自我介绍道:“岳大人,我叫璨,是从上洋村被抓来的。我的家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被强行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是……我是奉命来当你的……婆姨的。”
说到这里,璨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浸透了眼睛上的黑布,而后从脸上滚落。
但她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岳看着她那悲伤的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之情。
他轻声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璨的身体猛然一颤,似乎这个问题触到了她的痛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头领屠禄大人的胞弟屠猛的女儿屠娇娇,她看见我之后,说我的眼睛很好看,但不应该长在我脸上,而应该长在她脸上,于是就命人挖出了我的眼睛吃掉了……”
璨的表情有些冷漠,虽然失去了眼睛很凄惨,但是与那些失去生命的家人相比,她至少还活着。
岳听到这里,心中的愤怒和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看着璨那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她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的脸庞,心中再次充满了对这个残酷世界的痛恨和对璨的同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轻声对璨说:“你早点休息吧,我不会碰你的。”
没想到,这句话却像是触发了什么禁忌,璨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惊恐地摇着头,用乞求的语气说道:“不,岳大人!如果今晚没有和你同房,不能为你诞下子嗣,那等待我的恐怕不只是死这一条路!”
说完她便抱头痛哭起来,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显得无比凄凉。
岳看着她无助地哭泣,心中的怜悯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当然知道人族在妖族中除了死,还会遭遇什么。
他慢慢地走到璨的身边蹲下,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试图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安慰,轻声在她耳畔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璨虽然目不能视,但她能感受到岳的温暖和坚定。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岳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感激和依赖的神情。
她缓缓靠在岳身上,颤抖着声音说道:“岳大人,谢谢你。”
“不要叫我岳大人了,叫我岳吧。”
“好,……岳……”
这一夜,两个苦难的人相拥着坐在一起,虽然都各有心思,却也都默认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