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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厌的脸已经接近了水面。
她仰起头喘息着,呼吸着为数不多的新鲜空气。
手脚都被吊着,这个姿势维持不了多久,她的脖子就开始发酸。
又是狠狠往下一沉,整个脑袋埋进了水里。
她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挣扎着抬起了上身,咳个不停。
她微微一动,铁链就跟着哗啦作响,林厌左扯右扯,来回动着手腕,白皙的肌肤很快被磨得血肉模糊。
“别白费功夫了,省点力气想想遗言吧。”
还是那个声音。
林厌“呸”地一口血沫就啐了出去,在半空中晃荡着:“艹你妈的给老娘闭嘴。”
“或者,你求求我,我一心软,看在你长的还不错的份上,兴许,能饶你一命呢。”
为了避免再次埋进水里,林厌仰着脖子,血水混合着汗珠从下颌线上滑落。
她轻轻扯了一下唇角:“听你这说话的声音,藏头露尾的架势,就不像个男人,对不起,金针菇本小姐不需要哈。”
她全身上下,只有手腕和脖子能动,林厌活动着手腕,拽上了铁链,把自己稍稍往起来拉了一点。
论起斗嘴,她除了输给宋余杭外,还没怕过谁。
越是到这种时候,她反倒不怕了,宋余杭说她是狼崽子,那么狼性就是闻到血腥味愈发兴奋些。
甚至,血液的流失也加快了药物的代谢,她稍稍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
看着底下波光粼粼的海水,林厌有信心逃出去了。
“要不,你叫刚刚打我的那个人来,你们是同伙吗?我觉得他不错,结实、有力、做起来一定很爽。”
那声音停滞了片刻,林厌虽然看不见他在哪,四周一片漆黑,但能听见他喘气的声音。
似乎是被激怒了呢。
林厌舔了舔唇,决定再添一把火:“我说,你该不会真的是个太监吧,对付我一个单枪匹马的女人,也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又是让孩子刺伤我,又是水牢的,也太没自信了吧?”
“不如,你放我下来,我让你一只手,够不够?不够的话……”
她话音未落,铁链猛地往下一松,林厌脑袋朝下整个人掉进了水缸里,她还未来得及深呼吸,大量盐水涌进了胸腔。
她剧烈挣扎、咳嗽着,从鼻间、口腔里冒出的气泡咕嘟咕嘟浮上了水面。
林厌扯着铁链,却是纹丝不动,她努力屏住了呼吸,想要浮上去,抬眼从幽暗的水底看上去,那一丝光线逐渐暗了下来。
一块钢板缓缓盖了上来。
“可惜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让你活到交赎金的那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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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余杭手里的排爆钳轻轻咬住了红线,她长出了一口气,来回做着深呼吸也缓解不了她的紧张和焦虑。
手心里全是汗,滑腻地几乎快捏不住排爆钳。
她咬了咬牙,收回手,又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接着挑起了白线,在安静的氛围里呼吸犹如扯风箱般沉重。
“到底该剪哪个?剪哪个?剪哪个!”她喃喃自语,喘息不定,满头大汗,衣服就没干过,更要命的是,压在炸|弹上的手已经逐渐麻木没知觉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用没用力气,或者是用力过猛。
这很危险,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
林厌呐,林厌。
她微微阖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