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着他才紧张。
顾时年挺直了背,尽量不让自己脖子往后缩,正对上他的眼睛。
“年年,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那些事?”他冷声问。
顾时年觉得自己眼眶越来越热,摇摇头:“我不知道。”
“想。现在想。”
“……”
“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你小时候的事呢?”
顾时年抹了一下眼泪,赶紧努力地想,哽咽说:“我觉得太丢脸了,一方面我自己想忘,一方面我害怕你知道了嫌弃我。”
终于是吓着她了,连那天晚上她偷偷讲的话现在都被逼出来了。
他冷着脸,依旧没放软,继续问:“那如果我不想忘呢?我要一直留着,一直一直提醒我自己呢?”
那是为什么?
顾时年整个脑子都乱了,双手揉着眼睛,语气开始哽咽混乱:“我不知道……我想不出来……对不起我错了……”
这样的慕修辞比任何的时候都可怕。
她双肩都都抖动起来,比小时候任何一次调皮都更害怕他的惩罚,她宁愿他暴打她一顿,把她从这里轰出去,都不要这样一句一句逼问她。
就好像拿刀子在戳她的心一样。
顾时年哭得肝肠寸断的。
慕修辞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知道自己吓唬得狠了,也或许,并不是他有多狠,是她太害怕。
手轻轻抚上她满是冰凉泪水的小脸,深深地叹息一声,将她揽在怀里,俯首亲了一下她的头顶,冷嘲一下,低哑的,在她的哭声掩盖下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我不能……”
年年。我不能。手轻轻撑在她两侧,一直等到顾时年差不多将眼泪哭尽,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他才轻轻抓下她的手,亲了一下她的眼睛,沉声说:“年年你记住,我不让你知道那些事是因为没有必要。你没有必要知道那
么多不好的,因为你最后不会像他们一样。”
“你不会的。”
“有我在。”
这几句话,慕修辞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什么时候把她列进那个圈子里去的,慕修辞自己也不记得了。
只是她现在跟自己穿着同款的情侣浴袍,跟自己住在一起,他还想要跟她长长久久的这样过下去,她就变成了跟董瑞成一样的人。
是要陪伴他一辈子的人。
这样的人。
太稀少。
顾时年忘了自己因为害怕哭了多久,回神的时候,慕修辞已经把她抱到卧室去了。
只有不到半米高度的大床上,窗帘开着,吹得人脸疼,所以她就不哭了。
许久后他走进来,手上一条热毛巾。
顾时年知道今晚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了,一个打挺自己爬起来,低垂着眼帘伸手沙哑道:“我自己来。”
他脸色冷峻,压下她的手,拿着毛巾擦她的眼睛。
“丢脸吗?哭成那样,我打你了?”
他是没打。
但顾时年这辈子都不想再往阁楼那里走一步了,这辈子都不,打扫卫生她也不去了。死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