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雪,贺魁首,喜得人间第一香,祝贺两位佳人欢度长春。”
和月融入,琼天粉地,茉莉花瓣纷纷而落,纫雪成团,稀稀疏疏落了他们一身,远远看去,已是白头。
风清月淡,越钦边划船,边盯着栖乐伸手接花瓣的模样,美人面似琼花,澹澹兮如水如霜,渡来一夏凉。
婵娟不常在,她笑似弯月,柔婉姿倩,悄无声息地侵满他的人生。
此时此刻,只愿夜歌清扬、霓裳慢舞,佳人常伴。
栖乐吹散手中数颗蕊珠,素香盈袖,她发觉了越钦的目光,他并未躲,凑近坐下:“星纪,问你件事呗?”
“什么?”越钦下意识回,心漏却慢了一拍。
“都说长情,当以皓首为期。”
“旧时候,云阙师父都有交代要读诗经,星纪应该也读过,你心目中的长情该是怎样?”
栖乐兀自说完,就看着他,等一个回答。
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不知为何,千言万语像是被阻塞一般,怎么也筛不下,他努力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
“我——。”
“恭喜两位,请随我前去相思树屋。”
越钦的话被打断,此时船已临岸,抬花人迎上他们,一阵羡慕声和欢呼声中传来,临到相思树屋时,才将喧闹全部隔绝在外。
这相思树屋尤为简陋,就是相思树旁的一座两层的木屋,还不算两层,第一层其实就是一个木墩子和一个弯梯,嗯,跟树上鸟笼差不多。
跟栖乐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她看向抬花人:“你是不是走错了?”
这话一出,抬花人笑了笑:“姑娘说笑,树屋重在解相思,这里面就算是你追我赶都是够的,您放心,不会塌。”
他说完就溜了。
栖乐边从弯梯上去,边抱怨:“星纪,你这银子花得不值当,还不如在临风居睡一晚?”
越钦跟在她后面道:“现在回,也来得及。”
栖乐已经走上去,远眺一下湖光山色,才搭着栏杆看向越钦:“你银子都花了,不睡白不睡。”
“刚才的问题——。”
“对了。”栖乐不经意压过他的话,一心往袖中掏东西,须臾,掏出一根青带,伸到他面前:“你的长守礼。”
越钦笑着接过,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了青带角的月季暗纹,她记得,是她用心做的。
他收好礼物,不禁开始得寸进尺:“一根青带就把我打发了?”
“不然呢?”
越钦想起在作坊听到的话,一并说了出来:“传闻月临有旧俗,姑娘及笄前要给未来夫君准备青衣,可有此事?”
栖乐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如实道:“确有其事。”
越钦挑眉,伸出双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要得理所当然:“我的哩?”
栖乐做过一件青衣,如今就放在世子府,越钦也穿过,只是那时候他眼睛不能视物,并不知。
事到如今,要不要告诉他?她想了想,时机未到,还是别打草惊蛇,到时候他自然知晓。
她只能侧身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越钦曾信誓旦旦地确定能得到,谁知并没有,心底还是有些失落,但并未显露。
他前所未有地有耐心,目光也没有移开,看着她的侧脸:“也不急,离我及冠还有几个月,你可以慢慢准备。”
栖乐没有应,转而道:“星纪是不是忘了我的长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