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你还是没把规矩学透!”
如果陆延友为救这位姑娘,亲手杀了这三个儒生,只要去议郎院知会一声,肯定能拿得到一纸赦书,甚至拿到一纸赏书都是应该。
可没人愿意担这个风险,也没人愿意为个陌生人找这个麻烦。
徐志穹蹲在姑娘身边,掏出二两银子,塞在姑娘手上:“你拿着这钱,每天去朱骷髅茶坊喝茶,吃他们的,住他们的,谁要是收你的钱,你就把银子拿给他们看,说是徐志穹给你的,他们要真敢收,你再去掌灯衙门找我要……”
陆延友苦笑道:“罢了,罢了,我当真服你,这女子我要了,且先在我那养伤吧。”
言罢,陆延友抱起姑娘,消失在了夜色中。
程巧七还没走,他早就可以走了,但徐志穹救了他的命,还为他杀了人,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恩公,我不知该如何谢你,你赶紧离开此地,我给家人送去些吃的就去官府投桉,这事因我而起,决不能连累了恩公。”
“你已经到官府了,”徐志穹晃了晃灯笼,“这就是掌灯衙门的公堂,这几人当街行凶,已被正法,你还去投什么桉?”
程巧七看了看徐志穹的灯笼,低声问道:“你真的是提灯郎?”
徐志穹点点头道:“以后再有儒生欺侮你,你就放火烧他们,烧完了就往掌灯衙门跑,告诉看门的,你是徐志穹家的亲戚,记住了吗?”
程巧七总觉得徐志穹这名字耳熟,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徐志穹让程巧七赶紧回家,他提着灯笼接着巡夜。
至于这三具尸体,就放这晾着,且看龙怒社作何反应。
前方有一个卖花的老翁,徐志穹上前挑了一支上好的干花,准备去罚恶司送给夏琥,却听老翁要价五两银子。
徐志穹一惊:“你疯了怎地?”
“贵了么?”老翁看着徐志穹道,“我也是第一天卖花,倒是觉得挺有趣的,你说多少钱合适?”
单从长相上,徐志穹看不出什么破绽,可这声音上多少有些耳熟。
“二哥,苍龙殿的日子再怎么不济,你也不用出来卖吧!”
“卖花!”这老翁是粱季雄假扮的,“还别说,这营生挺有趣的。”
话音未落,粱季雄一招盘莽之技把徐志穹定住,拿来一条绳索,把徐志穹捆住,三下两下塞到竹筐里,挑起担子,走进了一家民宅。
进了民宅,粱季雄抱起竹筐进了里屋,对太子道:“人请来了。”
太子一愣:“人在哪里?”
粱季雄道:“人在筐里。”
太子怒道:“这是作甚,赶紧放出来!”
粱季雄把徐志穹放了出来,太子赶紧上前解开了绑绳,徐志穹愕然道:“殿下,你怎么出宫了,这是要做甚?”
“殿下出宫,是为朱雀宫之事。”粱季雄把事情始末讲了一遍,“陛下不给郁显国军械,京城朱雀宫当天便走了六百修者,我和太子本想筹措一批军械,先把事情应付过去,可没成想……”
徐志穹道:“没成想,梁大官家非但没同意,还差点治了你们的罪。”
粱季雄点头道:“此计不成,我苦思一天一夜,又生一计,此事却须与你商议。”
徐志穹道:“是何计?”
粱季雄一怔:“计策就是,此事必须与你商议,然后我就把你绑来了!”
“这也算计策?你直接说让我想办法就是了,”徐志穹哼一声道,“既是让我想办法,好歹把我请过来,你绑我来作甚?”
粱季雄道:“若是只有老夫一个人,把你请到苍龙殿就是,可太子殿下却要避嫌。”
“太子殿下又被连累了,”徐志穹叹道,“二哥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办得莽撞。”
太子在旁点头道:“二哥,你这事办得确实莽撞。”
粱季雄蹬起眼睛,看着太子道:“二哥也是你叫的?”
太子指着徐志穹:“我们两个是兄弟。”
粱季雄看着太子:“我是你祖宗!”
徐志穹咳嗽一声:“咱们先说正事,你们想给郁显送军械,这事为什么不找别人提出来,非得你们自己提出来?你们不知道梁大官家厌恶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