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的唇齿源源不断流出血,仇蟒瞧了他许久,视线移向我,“你道行不浅,能搞定最冷血的华子。”
我心慌极了,浑身抽搐。
仇蟒收回脚,“送西屋。”
几个保镖架起林宗易,一个负责打伞,我赤脚跟着他,“你会死吗?”
一路颠簸,他一路渗血,浅蓝色的衬衫被染红,“我是铁打的。”
我点头,“祸害能活一千年呢。”我向他邀功,“宗易,我打了三个,他们真的要找振子了,振子有王主任的名片。”
林宗易轻笑,“刚才像耍猴,蠢还丑,你得意什么。”
我握住他手,他好像越来越凉,体温在迅速流失,最终无力闭上眼。
失血加上淋雨,导致林宗易旧伤复发,胸口的刀疤再次发炎,高烧不退。仇蟒调了云城最好的外伤医生当夜救治,才控制住情况没有恶化。
我按照医嘱给他喂药擦身,几乎是喝一碗吐半碗。
我洗完澡借穿了佣人的衣裤,从天黑守到天亮,林宗易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第二天傍晚,保镖叩门,告诉我蟒叔到了。
我下意识呼喊林宗易,他此时昏迷不醒,应该是护不了我了。
我仗着胆拉开房门,佣人端着中药和米粥,仇蟒在后面,面目严肃,“还没醒。”
我摇了摇头,“没有。”在他逼视下,我轻轻发抖。
他凌厉眯眼,“华子吃你这一套,我不吃。你真怕吗?”
我眼珠乱转,没回答。
“你根本不怕,你只是为了打消我对你的警惕和顾忌。”仇蟒戳穿我,“被男人团团包围住,竟然没有吓傻,还敢反击。你是算准有华子在,我动不了你。”
他话音未落,保镖擒住我双肩,掏出裤袋里藏着的那柄枪,仇蟒接过掂量着,“是好东西。射程远,后坐力小,不会震伤你手,比射击场的练习枪更适合女人。给你这东西的人,是扳倒华子的冯斯乾,对吗。”
他似笑非笑,“韩卿,你很有胆。明知我的势力,还在我面前玩花招。”
我深吸气,“我怕蟒叔,您在云城的大名,谁不怕呢。可我更想平安。”
仇蟒靠近我,我马上调头跑回房间,保镖拽住我手臂,我奋力挣扎,“蟒叔要下手,好歹等宗易醒了。”
仇蟒意味深长,“他醒了,我还下得了手吗。”
我直击他要害,“蟒叔容不下一个女人,您没有动过真情吗?”
我有耳闻,仇蟒非常疼爱妻子和女儿,他一生没有情人,只一个妻子,去世后也没续娶。
果不其然,提起亡妻,仇蟒的神色温和了一些,“我夫人是一位贤惠善良的女人。”
我偏头,“假如您的义父,打着帮您除掉麻烦和软肋的名义,要逼死她,您会同意吗?”
仇蟒笑容敛去,“我夫人不会联合外人暗中捅我一刀,送我上绝路。”
我说,“我也并不像您想象中那样蛇蝎。”
他抵住我咽喉,“华子垮台后,我调查过你,撒谎,奸诈,狡猾。你占全了。”
他指腹一推,枪口压得我干呕,“你记住,即便华子挡着,我也有一万种办法令你生不如死。”
我望着他,“蟒叔究竟是担心宗易的身家性命,还是担心他再度被暗算,出事牵连出幕后的您。”
仇蟒一脸阴郁,“你说呢。”
我脊背冒冷汗,“都有。”
“那我为什么留你。”
“因为他是您的指望,您铲除我,他会怨您。”
仇蟒比我高出半头,他凝视我,“可你也是最致命的炸弹,怨我没事,总比毁掉要强。”
屋内这时传出林宗易虚弱的喊声,“蟒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