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得寸进尺是吗。”我后半句没来得及出口,他当场打断我,抬手松了松勒紧的衬衣扣,“孟绮云听话,我娶了她也无妨。”
他转身要走,我腾地起来,“再商量一下嘛!我换个条件行不行。”
他背对我,“你最好掂量清楚什么不该提。”
我光着脚下床,走到他身后,“一次免死牌。”
冯斯乾侧过脸,“什么免死牌。”
我一本正经,“无论我做了什么,你原谅我,就一次机会。”
他沉默听完,笑了一声,“你胃口挺大。”
我挽住他手臂,“周德元正在等你的承诺,你既不想得罪他,毕竟还用得着他的势力,也不想受制于他,只要你同意我的条件,我立刻出马。”
冯斯乾打量我,“不着痕迹解决掉他,有把握吗?”
我得意笑,“对付男人,我韩卿没把握,天下女人都成不了事。”
他笑容越发深,手捏住我下巴,“长得不出色,到底是什么魅力,男人逃不过你的陷阱呢。”
我踮起脚,暧昧同他对视,“韵味啊。”
他指腹抚摸我唇,嘴角的疤很细,像纹了一粒朱砂痣,显得娇俏妩媚,朱八打我一通,反而因祸得福。
冯斯乾抚摸了许久,意犹未尽收回手,“是很有韵味。”
我问他,“一次免死牌,成交吗?”
“成交。”他偏头,“我先下楼,你隔十分钟再来。”
冯斯乾离开后,我换上一件五颜六色的长裙,又佩戴了全套的珠宝,弄得像高调的暴发户,我吩咐何江,“你拖住孟绮云,别拆我的台。”
他直奔书房,我直奔楼梯,冯斯乾在斟茶,我扶着桅杆慢悠悠打招呼,“周老先生风采如旧啊。”
周德元闻声抬头,我脸蛋的红肿消褪了一半,五官也渐渐回归原样,肥大只剩下大了,不肥了,倒是粉嘟嘟的,像出生不久的无毛猪崽,娇嫩虚胖。
周德元没想到我在澜春湾,他脸色不悦,“斯乾,绮云告诉我,你跟她断了有一段日子了。”
我摇晃着细窄的腰肢走过去,眉飞色舞,“本来是断了,可我离婚快一个月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我耐不住寂寞,又搬回同居了。”
周德元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斯乾,是她说得这样吗。”
“男人能承认嘛——”我臀部坐着桌沿,俯下身,神秘兮兮对周德元说,“您四十岁还在外面风花雪月呢,他好歹刚三十多,他最初确实不乐意,总躲我,但我干什么来的啊,能由着他躲吗?我反锁了门就扑上去。”
我声情并茂比划,“他后来不回家了,在公司加班,我杀去他办公室,我怕什么啊,我都离婚了。”
周德元没听我乱七八糟的,他只听前面了,眯着眼警告我,“韩小姐,饭能乱吃,脏水不能乱泼,风花雪月这件事,你亲眼所见吗。”
我自己圆场,“我一激动就不分场合失言,这张嘴总闯祸,谁不知道您和周太太最恩爱。”
周德元此时并不把我当回事,只冲冯斯乾施压,“斯乾,你处理她。”
我音调刁蛮尖锐,“我是垃圾啊?还处理。”我推搡冯斯乾,“让个座,我顶着这么大的脑袋,我累得慌。”
他面色阴郁,“谁允许你下来。”
我比他的气势更横,“我为你生了唯一的儿子,险些搭上半条命!”
女人翻旧账,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得不低头,冯斯乾理所应当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先回房,我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