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嗡嗡的,“你早知道冯斯乾的背景,你还跟我装傻?”
她举起右手发誓,“我刚知道,上周我前夫在209包厢招待朋友,我负责开酒,听他朋友提起这茬,当年冯斯乾要是不辞职,熬到今天,估计是副局级了。”
我站在窗台,冯斯乾太神秘了,隔三差五曝出重磅内幕震撼我,他竟然是省里的特聘专家。
我心事重重看墙上的日历,还剩十天,林宗易就要护送十亿现金出境,那笔钱是仇蟒一辈子的心血,是他洗钱的罪证,林宗易可谓九死一生。
无论是否成功出境,仇蟒都会对他下死手,不仅因为林宗易的背叛,更因为他掌握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落入上面的大网,揭发仇蟒在云城的老底,仇蟒早晚要被引渡,他很清楚林宗易活着后患无穷,唯有彻底封口,才一了百了。
傍晚我让蒋芸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套房,把我的行李送去,我亲自到包厢接待一位南方的老板,在走廊遇到阿坏,我叫住他,“阿坏。”
他驻足,扭头,“老板。”
我走过去,倚着消防栓,仔仔细细打量他,他任由我,但他不如我沉得住气,“您有事吗?”
我拨弄耳环的银链,“你通过什么渠道在醉王朝上班。”
他一愣,旋即回答,“应聘。”
我若无其事,“芸姐吗?”
“是徐经理。”
徐力是保安部经理,开业初期程泽安排的,海军退役,身手挺好,我一直没留意他。
我笑了,“我查过记录,最近范太太经常光顾会馆,照顾你生意。”
阿坏面不改色,“她挺能喝的,一般人架不住她酒量。”
我直勾勾看着他,“范太太的男人是城建部门的,实权不小,而程氏集团前不久抢了华京的市建工程,你感觉巧合吗?”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
我走到他跟前,比划枪的手势,顶在他眉心,“阿坏,你应该有耳闻,我的脾气。”
他一僵。
“在我眼皮底下窃取商业情报,效力于程泽,犯了我的大忌,我不介意你和徐力联手暗算冯斯乾,可万一哪天你们算计到我头上,引着我掉进程泽的陷阱,如何是好呢?”
“程董不会害您。”
我扬下巴睥睨他,“承认你是间谍了。”
阿坏不吭声。
我用力顶,他头不由自主后仰,和我平视,“去找你主子汇报,收起他的心思,你立马滚蛋。”
电梯停在这一层,我进去,那个南方老板没来,只派了秘书在包房谈买卖,我送了一瓶人头马,提前回酒店。
我在房间正要卸妆,门铃忽然响了,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客房服务,您需要拖鞋吗。”
我莫名其妙,该睡觉了要什么拖鞋,“我有。”
“您需要吹风机吗。”
“有。”
女人锲而不舍,“那您需要新床品吗。”
我火冒三丈,暴躁拉开门,“你有病吗!”
女人穿着华京集团的制服,盘了发髻,她身后伫立一名男子,深红色的衬衫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丝绒光,一半是明亮,一半陷在极致迷惑的昏暗中。
男人眼眸低垂,唇齿间溢出一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