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缓了半晌,眼中蓄满了泪才仰头,声音颤颤问“大祭司才欺负了人便后悔了”
“不是后悔,”百里息轻笑一声,微凉的唇贴在殷芜耳垂儿,叹道,“是明知冰山在前,深渊将溺,却还要往里跳,自嘲而已。”
殷芜沉默,继而伸臂环住他的腰,软声道“往里跳的又不是大祭司一人,蝉蝉已在深渊多时了。”
“那夜在灵鹤宫,蝉蝉说的话皆是出自真心,蝉蝉心悦大祭司,想常伴大祭司身侧。”
幽香缕缕,勾起他腹内的燥热。
“你想离开神教,怎么常伴我身侧”百里息的手轻拂过殷芜的脊背,见殷芜不答,沉默片刻,炽盛如火的情丝渐灭,松开了殷芜,声音微冷,“世间女子所希冀的婚事、子嗣,我都给不了你,方才之事便当救你多次的报酬,圣女日后只当在这竹林里做了一个不堪的梦。”
说罢百里息转身欲走,当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殷芜抓住他的衣袂,声音里带了几分倔强决绝之意“蝉蝉不要婚事和子嗣,也不要一辈子,只要这一夕之欢。”
他于漫天星辉中回头望向她,眸光黯然。
殷芜拉着他低头,轻轻吻上他微凉的唇,相濡以沫之时温声道“这并不是一场不堪的梦,是蝉蝉的美梦。”
百里息并不回应,只任由殷芜痴缠,待她停下,才平静道“我之血脉肮脏污秽,嗜欲之重非你能知,我都不知今日之行是否出自本心,或许只是被欲念趋遣,把你当成疗疾之药、餍欲之脔。”
“那蝉蝉便做大祭司的药、大祭司的脔。”
宦凌受了那五十下鞭笞,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重修二塔的事因文漪去了南境而由他接替,如今他又受伤耽误,便只剩下天玑长老一人支应着,屏兰塔和戒塔又极为重要,重建二塔事事都要审慎,一时左右支绌,进展缓慢。
一时也不知哪里传出的风声,说是宦凌贪了修建二塔的银子,所以才进展缓慢。
重建二塔,旻国的商贾、百姓都是捐了大批银钱的,他们本盼着屏兰塔和戒塔建成之后,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塔前的石阶之上,如今听闻了这样的风声,自然无法淡然,有的去天玑长老那告状,有的去天权长老那里告状,有的则是当街大骂宦凌背叛神教,是神教的叛徒,京城内嘈杂纷乱。
事情闹得这样大,自然不能听之任之,要查的。
天玑长老如今主持修建二塔,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调查宦凌贪污的差事自然落在了百里崈头上,他虽腿脚不便,好在继室生的嫡子百里睿亦在教中任职,倒算是父子齐上阵,事半功倍。
早先因花朝节魁首一事,百里芷同宦莹莹结了仇,后来百里宏一房流放,宦凌又不准手下之人收百里家的贿赂,更是将百里宏一家流放到了最最苦寒的边塞之地,百里崈早已恨极了宦凌,如今宦凌落到了他手里,便是没贪,也要给他造些罪证出来。
然而未等百里崈的假罪证造出来,便有人主动送了罪证过来。
一个毛贼行窃,发现一处宅院的密室内藏了不少宝贝,以为发了财,谁知销赃时被买主发现那东西是自己捐去修建二塔的,毛贼知道惹了祸,丢了东西便跑了,那买主却主动将东西送到了百里崈面前。
百里崈当机立断,让百里睿去抄了那毛贼光顾过的宅院,竟在里面翻出了无数珍宝,有的东西便是百里崈看了都要眼馋。
宅子最后查实确实是宦家所有,于是东西造册,百里崈又发告示广寻东西主人,这一找不要紧,竟冒出了几十个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