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记得。
他让殷芜吃“如梦”,也并不是真要审问她,只是不想让殷芜知晓他的卑劣龌龊,知晓他的心意。
若知晓了,她怎么能安心开始全新的生活呢。
他靠在床壁上,手掌握住殷芜的小臂,哄道“阿蝉上来。”
美人垂泪,眼中还有埋怨之色,乖乖被他扶着坐了上去,可心里还是不高兴,不肯正眼瞧他,低声嘟囔“息表哥不喜欢阿蝉,就喜欢作弄阿蝉。”
百里息眸光落在虚空,叹息一声,决定在无人知晓处放纵一回,“我喜欢阿蝉,爱慕阿蝉,想和阿蝉做长长久久的眷侣,可我天生命格凶恶,杀亲弑父,和我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总想着阿蝉骗了我,害怕有一天会伤害阿蝉。”
少女终于正眼瞧他,意思是让他继续说。
“人虽然不清醒,却一点亏也不肯吃。”百里息哼了一声,简直要被殷芜气笑了,却继续说,“阿蝉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没有人比阿蝉好。”
他不吝夸赞之词,看着殷芜由哭转笑,再次图穷匕见。
“阿蝉喜欢息表哥吗”
“你不掐阿蝉,阿蝉就喜欢你。”殷芜回答得十分干脆。
百里息噎住,但很快平复好心情,诱骗着殷芜投怀送抱,“息表哥觉得孤独,阿蝉能亲亲息表哥吗”
殷芜被他哄着献上唇,亲一下便抬头问一句“现在呢”,百里息哭笑不得,将她抱在怀里,“阿蝉让我抱一抱,就不觉得孤独了。”
殷芜被他抱在怀中,只觉温暖舒适,将头搁在他的臂上昏昏欲睡,不久便彻底睡熟了。
殿内安静,百里息的手掌放在她的脊背上,柔香满怀,他有些不想放人了。
少女脸颊白腻,枕在他臂上的那一侧被压得有些变形,睡得却香甜,他心底忽就充满了戾气,伸手捏住了殷芜的脸颊,将殷芜的脸都捏得变了形也没松手。
殷芜呜咽了一声,百里息便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殷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脑袋闷痛,掀开床帐竟看见百里息坐在书案之后。
她不知自己说过什么,心中不免忐忑,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百里息抬头看她一眼,淡淡道“可还有想做而未做之事”
殷芜不知他为何这样问,有些心慌,诚实回道“殷芜别无所求。”
百里息“嗯”了一声,在书案上的文书上盖了章,又将文书递给殷芜,道“你既已达成所愿,便拿着通关文书,同郁岼回冠州去,以后再不准入京。”
殷芜脑中闷痛,呼吸有些急,她不接那文书,忍着酸楚问“你要我走”
男人看着她,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他似深潭冷月,疏离淡漠,反问“你还要留在我身边即便我厌弃你了”
“厌弃”两个字砸在殷芜心上,把所有的旖旎绮念都压了下去。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不想走,她甚至还想留在百里息身边好好弥补,她斟酌着想再开口。
“男女欢爱不过人的本性,我既已体会过,便不会眷恋,我幼从师傅之训,窥见天地,今后将修身积幸,守戒持心,不愿误你韶华,至于圣女的身份你不必担心,你走后我自会处置。”他似一个不沾凡俗的仙人,殷芜若再同他说男女小爱,便是坏了他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