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被调侃了这一句,纵是爽朗的性子,提起情郎还是羞赧,红着脸朝殷芜哼了一声。
晚上,茜霜回来,说郁岼已经议完了事,殷芜便去筒楼见郁岼。
其实筒楼距郑婶儿家极近,走过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筒楼总共有三层,似一个竹筒,所以叫筒楼,一层存物,二层是几间宽敞的明室,用作议事之用,三层则是郁岼、郁宵和一些族中耆老居住之所。
殷芜之前来芮城小住,便是在三层最里面那间,如今百里息和崔同铖率援军入城,军士们在筒楼不远处的那片平坦地方扎营,军中的统领们应该也是安置在了三层的。
殷芜扣门,谢晖从内拉开了门,平日他也时常侍奉在郁岼身边,殷芜也不觉奇怪,入内见郁岼坐在床边揉腿。
“可是腿疾又犯了”殷芜上前正欲帮他揉腿,谢晖却先一步坐在了床边的小凳上,沉声道,“我来吧。”
“蝉儿你坐下。”郁岼神色少有的严肃。
殷芜有些茫然,却依言在桌边的春凳上坐下。
“你觉得晖儿如何”
殷芜有些茫然,便听郁岼又道“让晖儿做你的夫君照顾你,如何”
似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殷芜下意识看向谢晖,只见青年垂着头专心揉腿,衣袖挽至肘弯,小臂上肌肉线条匀称漂亮,郁岼说的话他似没听到,依旧熟练按捏着郁岼腿上的穴位。
“我没想过。”这一年谢晖和殷芜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他性格平和,做事又稳妥,殷芜信任他,但最多把他当成一位可靠的兄长,从未做过他想。
“那你现在便想。”郁岼精亮的眼睛盯着殷芜,似想从她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
“爹为何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郁岼叹口气,说“倒也不是刚有的想法,只是原来想着时间不急,让你和晖儿多些时间相处,到时再看你的意思,可如今他来了。”
殷芜稍稍思索便知道“他”指的是谁,心中便觉得酸楚,苦笑一声,垂头低声道“爹,他孤傲清冷,曾同女儿说不贪慕男女之情,之前女儿为保命、报仇,多番利用他,他不恨女儿、不杀女儿,已经是他的仁慈,如今来冠州也是因曲庆和剌族进犯之事,并不是因为女儿。”
郁岼不知百里息当时说了什么,竟让殷芜生出这样的想法,也不准备解开殷芜的误解,只道“爹的身体越来越差,如今又逢剌族和曲庆进犯,你若能早些成亲,有人照顾你,爹也安心。”
见殷芜不说话,郁岼拍了拍谢晖的肩,道“你先出去。”
屋内只剩父女二人,郁岼再问“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看你心如槁木,难不成真想这样耗一辈子”
“我当他是兄长,从未动过那样的想法,而且我之前”
郁岼叹息一声,道“谢晖父母早亡,六岁便被我收养,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性子我最了解,把你托付给他我放心。”
“爹爹为阿蝉好,阿蝉知道,只是这对谢晖兄长不公平,阿蝉身体如今也不好,不想拖累他人。”
“你的事晖儿都知道,我并未强迫他娶你,是他自愿的。”
郁岼虽这样说,殷芜却是不信的,族中倾慕谢晖的姑娘不少,平日也未见他对自己有何特别,若不是父亲逼迫,他有许多好亲事可选,何必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