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大好阳光。乐正容休果然已经不在身边,唐韵伸了个懒腰躺着半晌没有动弹。
不可否认老变态非常会享受,生活质量比她今生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
他的床榻选的是上好的黑水沉香,上等的香木并不如世人想象中一般香气浓郁。而是时不时散发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淡然香味,闻起来通体舒泰,似乎连一身的疲惫都给忘了。
床上的被褥用的都是上等的婴儿锦,据说这种丝线原本就非常难得,又是由婴儿手指抽拨而出,是以异常的滑,嫩而珍贵。
只怕在皇宫里面,这样的锦缎也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老变态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用来做了自己被褥?
此情此景,还能有谁会怀疑,他乐正容休实际上才是这北齐真正的帝王?
恰在此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唐韵撇了撇嘴,敲门的人是没有吃饭么?这种力道若不是她此刻非常清醒,哪里听得到?
“进来吧。”
“小姐,您可算醒了。”屋门方才打开,唐韵便听到女子极其哀怨的一道声线。
下一刻,秋晚便飞快冲了进来,一把将唐韵按在了床上。那一双眼睛却肿的桃子一般。
唐韵吓了一跳,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寒光:“秋晚,昨天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丫头这个样子,那分明是吃了大亏啊!
老变态手下都是些血气方刚的男人,秋晚的小摸样也不差。莫非……
她拳头紧紧一攥,若是如此,那些人便定然不可以饶恕。即便会因此与老变态起些冲突也在所不惜!
“小姐您想到哪里去了?”秋晚小脸一红:“奴婢是在为您担忧。”
“我有什么可担忧的?”唐韵看她一眼:“我看起来像过的不好么?”
秋晚的眼睛飞快朝着床榻上扫去,一张小脸越发的艳红似火:“这里可是国师大人的卧房。”
小丫头咬了咬唇,竖起两根手指:“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唐韵的嘴角不可遏制的抽了抽,瞬间明白过来,秋晚只怕是误会她跟乐正容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看她那个窘迫羞涩又紧张的样子,唐韵心中升出一丝兴味,忍不住便想要逗弄她一番。
“不好么?”
“自然是不好的。”秋晚紧紧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小姐您如今还背着跟太子的婚约,这事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说着话她显然是急的狠了,眸光中便带出点点泪光:“上次郊外遇袭,小姐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秋晚实在不愿再看小姐陷入险境。”
“知道了又如何?”唐韵淡淡说道:“宗政钥原本就不想娶我,不正好有个由头退婚?”
“这是退婚那么简单的事情么?”秋晚咬牙,对自家主子这无所谓的态度觉得很是恼火:“抗旨不尊哪个不得用命来偿?”
“抗旨这种事情若是平日里的确是要头疼,可若是因为国师大人么……倒还真是不必担忧。”
唐韵唇角勾了勾:“你没听过新年除夕夜的时候,最得宠的五皇子赞了他一句色如春晓,便叫他直接给割了舌头泡成了酒。咱们的皇上不但没有责罚,反倒称赞他不畏权贵,一身傲骨。”
唐韵眸中精光一闪,完全无视了秋晚眼中的震惊。有些事情在她脑中却突然清晰了起来。
乐正容休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她弄进府里来原本就没有避讳任何人,宗政钥早晚会知道。所以,她的名节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如此明目张胆的抗旨,他既然敢做便一定也想好了法子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