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
张小马惬意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怀里是一堆女大学生们献爱心的零食,心情大好。
虽然不算是真的残障人士,但他今天的确享受到了行动不便的伤者应有的社会待遇。心里除了感叹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之外,仿佛醍醐灌顶,觉得作为弱势群体的自己就应该受到优待。
正想着,客厅的门开了。
大概是李棠回来了吧。
但张小马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兴高采烈的去迎接,因为他是一个伤者。
脚步声传来,李棠换了拖鞋,径直走到客厅里,看了眼张小马,然后拿起他旁边的遥控器,换到本地的一个新闻频道,对张小马说:“告诉我这电视里的人不是你。”
仔细一看,电话画面中是几个女大学生情绪激动的控诉,其中还不时穿插着发表意见的大妈,而被人群包围的正是坐在轮椅上的他,此刻被几个女大学生照顾着,一脸真诚的感激。
“没想到这么快就播了。”张小马眉开眼笑,指着电视画面朝李棠问:“我还挺上镜?”
李棠面无表情。
张小马继续看着电视新闻,速度很快的吃着零食。而电视画面中的他正在一群可爱的女大学生的簇拥下,控诉着以市长为首的市政府对残障人士的不够关爱,以及失职。
“媳妇,我觉得我能当演讲家。”看着自己的表现,张小马更加眉飞色舞了。
李棠表情有点难看:“今天一天,有上百人打市长热线。”
“挺好啊。”张小马一脸理所当然:“他们都是为了我,反应真实情况嘛。”
“第一,你只是腿受伤,不是残障人士,第二,你也不住在那个社区。”李棠关了电视,看着张小马说:“你只是利用了别人的爱心,来为你坐在轮椅上的枯燥生活增添乐趣。”
张小马立即换上可怜的表情:“那谁让我白天没人陪,无聊了我还不能找点事做吗?”
“你所谓的找事做,就是晚上给蓉蓉打电话,散播我的谣言,白天在外面假扮残障人士,教唆一帮人使劲往我办公室打电话?”李棠说着越来越气愤,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张小马的腿上。
可怜张小马猝不及防,立马“嗷”一声惨叫,怀里的零食哗啦啦落了一地。
“还拿别人东西。”李棠鄙夷的冷笑一声,然后转过身往厨房走去:“耳朵马上过来,你最好别让她知道,本来那丫头就鬼主意多,我可不想让你作为表率,把她带入歧途。”
张小马正要骂人呢,一听耳朵要来,立马不干了:“臭丫头过来干吗?当电灯泡吗?”
李棠没理他,自顾走进卧室换衣服。
当然,和昨天一样,这个婆娘“咔”一声,把门反锁了。
这让张小马很失望。
似乎也是对张小马今天行为的惩罚,李棠没有换上昨天那件吊带,只穿了牛仔裤和白衬衣,让守在卧室门口的期待了半天的张小马忍不住痛哭,觉得这个婆娘剥夺了他赏心悦目的权利。
晚上七点,耳朵来了。
臭丫头当着李棠的面总是一副乖巧小萝莉的形象,嘴里不叼着棒棒糖了,走路也没有很嚣张,一进门就抱着李棠的大腿,被李棠逗了一下就咯咯直笑。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难得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顿发,李棠今天发挥的极好,一桌子家常菜吃的耳朵小脸油乎乎的,张小马也使劲扒饭,看得李棠难得露出笑容,但仅限于劝耳朵慢点吃的时候。
饭后,耳朵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去。张小马坐了一天轮椅屁股疼,也挪到了沙发上。最后的李棠收拾完碗也过来了。于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看着一部巨无聊的家庭伦理剧。
气氛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