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提华悦,柔柔的嗓门一下子高了,“一提起那个贱人我就生气,我听李牧说,本来他要马上报警的,但是慕睿轩没让,他说先送你去医院要紧,等李牧看你脱离了危险,带着警察赶回去时,华悦跟她的手下,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就连房间里的证据都消毁得干干净净。华家的老爷子现在又正在桐城,直接出面保下了他女儿,最后李牧连案都没立上,你说气人不气人?”
听了柔柔的话,我清冷地笑了笑,“我猜到了会是这样,华氏家大业大,就连慕睿轩都要看华老爷子的面子,在证据全无的情况下,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简直是异如反掌。”
“可是,可是,我以为慕睿轩这次会看清楚华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与华悦取消婚约,然后回来保护你的,没想到,他对华悦竟什么都没做。“柔柔愤愤不平地骂道。
我的心中泛起酸涩,面上却淡淡地不漏痕迹,“算了柔柔,我与慕睿轩,毕竟不是一类人,何况,我的孩子都没了,而华悦的肚子里,却还有他的骨肉,他怎么会为了我,而舍弃他的正牌未婚妻呢?”
“屁未婚妻,噢,对了,忘了告诉你,”柔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惊呼了一声,“慕睿轩心里不是没有你,听说,这两天慕睿轩帮你夺下了高氏集团,将高德仓赶回了国外,而高晓燕也不再有实权,成了一个被架空的总经理。”
为我夺下了高家?我苦笑一下,他是为了自己夺下的高家吧?
一直以为,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
现在趁着钟家、高家与华家三家恶意竞争的当口,他出来渔翁得利,成了最大赢家,却还美其名约是为我夺下的高家?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痛恨他的心机与手段了。
也许,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我想了想,让柔柔又坐近了一些,趴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柔柔,你帮我出去一趟,亲自去联系李牧,告诉他,我要离开这里,让他想办法帮我逃出去。”
柔柔惊讶地看着我,压低声音问,“你确定喜欢李牧,要跟他在一起?”
我看着窗外,摇了摇头,“我只要确定我不想再留在桐城,这就够了。”
柔柔难过地盯着我,然后心疼地抱住我,在我耳边坚定地答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的。”
“谢谢你柔柔。”
护工回来后,柔柔就借口要回家洗澡换衣服,将我留给护工照顾,然后自己拎着包走出了病房。
我向护工要了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如果我想逃出去,就必须恢复身体,哪怕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我那未出生的孩子报仇,这是我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下午,柔柔回来了。
她支走护工,把上午与李牧见面的情形告诉了我。
李牧让我等他的消息,他安排好一切后,会把计划告诉柔柔,但前提是让我一定养好身体。
我点了点头,与柔柔达成了默契。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不管我以前遭受了多少磨难,那些只是加诸在我身上,我可以忍,可以妥协,然而这一次,华悦害死的是我的孩子,这个仇,即使我现在报不了,只要我有命活着,早晚要向她讨回来。
这期间,慕睿轩来医院看了我几次,但我就当他是透明的一样,从来不跟他说一句话。
而他大多数时候,也是一言不发,有时在我的房间里能坐上半天,久久地看着我,哪怕我堵气地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装睡,我也能感受到他那穿透力十足的眼神。
我将头埋在枕头里,默默地流着眼泪,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发出一点抽泣声,压抑的心痛让我紧紧地攥着被子,不能自已。
但是,他似乎很忙,有时也只是来看我一眼,不到十分钟就又会转头忙去了。
他从未向我解释过什么,比如为什么要从李牧手中将我抢过来幽禁着,又为什么见到我不打不骂,反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
其实不光这些,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比如我的孩子没了,他可有一丁点的伤心?比如爷爷活着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派人暗中保护爷爷?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见睁睁地看着华悦将匕首插入我的肚子,杀死了他的骨肉,而他现在还打算心安理得地与华悦结婚,我便什么问题都不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