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漫天黑云,沉闷的气息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透过无尽的灰色,隐约能瞧见宫殿不远处的石床上,刚出生的婴儿还没有经过任何清洗,连着胎衣,鲜血滴答。
“眉妃娘娘心力衰竭,此婴与娘娘血脉同源,他的心脏乃救治娘娘的最佳药引!”清冷的声线传入耳廓,带着几分惊喜;却让宋浅语心脏陡然一缩。
身着明黄的男子凝着那石床上的婴儿,垂眸浅笑,“如此,爱卿做主就是!”
“不,不要,不要!”宋浅语早已经狼狈不堪,趴在地上,“皇上,我求求你不要,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刚生产完,她早已经疲累不堪。
萧青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亲生儿子?哼,宋浅语,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和萧靖寒的那些苟且?呵呵,朕该谢谢你的,没有你儿子,朕还找不到医治眉儿心疾的药引呢。你看看你这模样,你说若是我那个好皇叔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为了你不顾旧疾领兵出征,最后命丧黄泉?”
“你,是你……”宋浅语双目圆瞪,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是朕又如何?”萧青泽死死地掐着宋浅语的脖子,“朕就是故意断了他的粮草,撤回了援兵,那又如何?他不过是个残废,也胆敢威胁朕!他活该!”
“萧!青!泽!他是你皇叔!”宋浅语声嘶力竭,眼泪却再也忍不住。
“皇叔?哼,他要真的当自己是我的皇叔还会跟你眉来眼去?朕可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皇叔!”萧青泽狠狠地一甩水袖。
看着那样的萧青泽,宋浅语突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被宋浅语笑得头皮发麻,萧青泽掐着宋浅语脖子的手紧了紧。
“我笑我眼瞎!”宋浅语咬牙切齿,“阿寒清清白白谪仙般的人物,又怎么是我这种心盲眼瞎的人能染指的。萧青泽,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头不安的左右摇摆着,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际没入枕巾;她毫无血色的唇开开合合,声音微弱。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哼!”萧青泽冷哼,钳着宋浅语下巴的手紧了紧,“宋浅语你也配跟朕说报应?朕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报应!郑太医还不快动手,眉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灭了你的九族!”
“不,不要!不要!”
宋浅语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像是用尽此生力气,胸口处撕扯着般的疼痛。哥哥不在了;阿寒不在了,现在连她唯一血脉相连的儿子也要离她而去。
“……”
漆黑的冷宫,婴儿越来越虚弱的啼哭,绝望的脸。
宋浅语两眼死死地瞪着站在石床前的萧青泽,像是要将他刻入灵魂般,合着无尽的悔恨和两行鲜红的血泪,双手狠狠地抠着地,指甲翻飞。
“咔擦——”
陡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迎着光只看到那明晃晃的匕首停在距离婴儿心脏半寸之地;宋浅语两只眼睛都瞪圆了;瞧着那石床前立着的满脸温和沉静的男子,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不,不,不!”
……
猛然翻身从床上坐起,宋浅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额角留下来,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浑身无力地瘫软在榻上。
“小姐又做噩梦了?”门外听到动静的宛泽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