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云瑶低头打量着自己双手,纤纤玉指,满意极了。
黄昏下,远离京城的乡下穷乡僻壤,大面积的麦田还有土山坡,人烟稀少,农庄耸立。
看上去算是最好的一处,围墙环绕,三进的院子还是有些富足的,台阶上去进了门,宽敞的院子放着好几口水缸,有几个婆子蹲在墙角位置洗刷衣物,时不时笑着聊天。
一声怒吼:“你愣着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来这里当千金小姐的,这些东西洗不干净你今天晚上都别想睡觉。”
“你放肆。”尖叫回应。
五大三粗的婆子面皮干燥,双手叉腰,虎着脸瞪着眼,冷冷一笑:“呦呵,脾气还不小,可是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那金碧辉煌的侯爵府,你更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你到了这里就要听我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吃苦头,你最好老实点。”
“你这贱婆子,你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待我父亲接我回家,我一定要让他将你杖毙。”
与婆子争论的正是云筱雅,这才不过两日,那面庞脏兮兮的有点消瘦,肤色也变得暗沉嘴巴干裂,头发散乱穿着灰色夹袄看起来很狼狈,目呲欲裂瞪着面前对她叫嚣的婆子。
这婆子便是这处老庄的虞婆,常年替侯爵府打理这个地方,早已经成了这个地方的土皇帝,毕竟,山高皇帝远,云战自然不会到这个地方来,而进了这个地方的,哪一个不讨好她虞婆,更何况,那边还有人传话过来,给了好多银子呢。
抬着下巴嗤笑:“你有能耐这会儿就让你爹爹来呢,做下不要脸的事情被人赶出京城,你真当谁不知道呢,我告诉你,今天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饭都没得吃。”
云筱雅瞪大眼睛气的直发抖。
虞婆撸了撸袖子,手里的藤条抬起来抽了她两下:“干活。”
“啊。”云筱雅抱住身子尖叫。
从小到大都是身娇肉贵,向来都是她折磨别人,哪里有别人折磨她的机会,此时,又是愤怒又是绝望,支撑着她的唯独剩下对云瑶的痛恨。
恶狠狠瞪了眼虞婆,蹲下身子将打翻的衣服捡起来放回盆子里。
虞婆冷笑:“这不就是对了,做人呐,要识时务,要有自知之明,你要在这里待上四年,最好明白什么样的处境才是对你最好的,不要惹我虞婆生气,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恶狠狠的一番警告,虞婆转身离开。
云筱雅揉搓着盆子里的衣服,冷的手指发麻僵硬,疼的刺骨,手指头已经肿起来变得通红,指甲盖都变了颜色,可是她只能听从命令,否则,就被会那虞婆打个半死。
眼中猩红,手紧紧扯着衣服,在心里发誓:云瑶,待我离开之时,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下雪了,这眼看就要开春却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不过才半个时辰,整个京城都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侯爵府冲进一道人影,直奔中堂。
“老爷…老爷。”气喘吁吁的来人是管家。
云瑶斜靠在椅子上抬头去看,云战也回了头:“这冒失的干什么?”皱眉问道。
管家擦了擦额头赶忙道:“老爷,申洲那边二老爷传来了信,老夫人,殁了。”
“什么?”云战吃惊站了起来。
云瑶也坐直了身子,这才刚离开侯爵府五天时间,之前虽然中风但是太医也说了,只要好好养着时间长点也会好起来,怎么突然就死了?
管家皱眉沉声:“那边传话的人也说了,不需要老爷回去,听说关于侧夫人的事情申洲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当时老夫人还没有进城们就闹得沸沸扬扬,刚进城门就让人围了,城门口那座贞节牌坊都让推到了。”
云瑶呼吸顿了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可没有抓住。
云战半天都从这个消息反应不过来,这藏了几十年的秘密,怎么突然就被翻出来了?
双手抖了下跌坐在椅子上,他并不为李氏难过,只是觉得,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被揭露,心里头堵着的那一口气彻底抽出了身体,说不出什么滋味。
“爹。”云瑶见她这样心疼,伸手握住他的手,“这件事怪不得别人,纸包不住火,从她李氏坐下这种事情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算是罪有应得。”
云战好似一下子就老了很多,转头看向云瑶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爹,你不要这样。”云瑶冲向他抱住对方,哽咽出声。
云战恍然了一下,总算是将心口那拥堵咽了下去,叹息着抬手将云瑶揉进怀里:“爹没事,瑶儿别怕。”
“爹。”云瑶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