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月某日,多少钱。
下午,徐男来找了我。
关上了办公室门后,她问我道:“怎么了,不是一直抗拒,今天怎么顺从了?”
我无奈道:“我没办法,我又不想走,她们说如果我不要,就赶我走。而且我爸治病,我欠了人家那么多钱,想想看要还多少年啊。”
徐男扔给我一根烟说:“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是是是,就当我没骨气好了。说难听点,你看我在这里,就算没有那些脏钱,我至少能有两份工资,有个像样的能说出口能让家人出去吹牛的体面工作,能有很多妞。我就不想被开除!我出去了能干嘛?去工作一个月两千块钱,打工,给狗洗澡。做生意没本钱也没本事,没靠山,只能这样。”
徐男安慰道:“我也同情你,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走一步算一步,开心点吧。那么多姐妹都有份,不会出事的。”
我笑了笑,心想,监狱里那么多的女犯,犯罪的时候谁想过能有事?谁都有这个侥幸心理。
但侥幸心理归侥幸心理,该被抓还不是照样被抓。
该来的,总会来的。
天日昭昭。
“你来找我,是问我这个吗?”
徐男道:“你不是说才艺评选你要去看看吗,我来叫你。”
“那走吧。”
出去后,走向礼堂的路上。
我问徐男:“你这么帮忙,不要钱?”
“老子不是对你说过,对钱我不那么渴望。”
“都这样了,不渴望也没办法。犯人都带来了吗?”
“都在礼堂里了。”
到了礼堂之后,见里面一大群管教,带着我们监区的二十多名女犯出来了。
她们都站在台下。
我们走过去。
音乐声响起,在礼堂里飘扬,台上在排练。
是民歌皇后李姗娜。
果然是她,台下都是围着看她的表演。
她在唱歌,身后一群女犯是舞伴,几十个,都在排练。
我问:“怎么那么多人。”
徐男说:“过年了,迎新晚会,排练呐。”
李姗娜唱的是但愿人长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