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消失的地方不远处是我们村上的乱葬岗,一些小孩子,或者是遭遇横祸而死的人全部埋在那里,我和田寡妇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乱葬岗。这可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以前连路过这里都会害怕,不过现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了。
乱葬岗大概有一亩多地大,都是一个一个凸起的小土包,有的小土包面前有些木制的简易碑石,还有些小土包上面盖着白色的定魂纱,很多定魂纱已经被岁月腐蚀的残败不堪了。
我按照蛇灵的指示,在乱葬岗旁边画了一个小圈,然后默念了一会咒语,咒语刚刚念完,一条一米长的蛇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径直爬到我画的圈里面,然后抬头看着我,吐着红色的蛇信,这条蛇我们当地的土话叫菜花蛇,蛇的额头部位,有着一块一毛硬币大小的黄点。
我掏出带过来的一尺长的桃木剑,弓着腰在路上一边敲打,一边后退。那条蛇一路跟着我用桃木剑敲打在地上的轨迹走着。我把蛇领到了牛的脚印的地方,点了点牛的脚印,菜花蛇把头伸到牛脚印的地方,闻了闻。
然后我又念了几句咒语,菜花蛇便转过身,往乱葬岗爬过去,我和田寡妇赶紧跟了上去。
菜花蛇爬到乱葬岗后,绕着乱葬岗周围走,走了半圈后,走到了对面,然后很快速的钻进了一个很浓密的灌木丛里,我让田寡妇在外面等我一下,然后也跟在菜花蛇后面,钻了进去。灌木丛里面很多蒺藜,而且好像很多虫子,我刚刚走进几米,裤子就被划破了,背上也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痒得很。
菜花蛇走了五米处的时候,停了下来,不停的对我点着头,吐着蛇信,我不明所以,蛇灵告诉我说那菜花蛇是要让我停下来,我便停了下来。菜花蛇继续朝前面爬去,爬了两三米远的距离后,突然钻进了地下。
蛇钻进去后,地下隐约的传来了吱吱的声音,那种声音特别尖锐,听得我的耳朵生疼。吱吱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前面的土突然轰的一声,塌了下去。原来这下面是一个几米深的洞,洞里赫然躺着一头牛,不过牛的身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恶臭味,除了牛的尸体外,还有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白森森的尸骨,甚至还有两具人的尸骨,尸骨上面还有一些没有被腐化的衣服,看起来异常KB。
除了牛的尸身和其他的尸骨外,别无他物,那条蛇也不见踪影。我赶紧大声呼叫田寡妇,让她过来看看那是不是她的牛,她很快就过来了,一脸的兴奋。当看到她的牛已经腐烂成这个样子之后,她蹲在洞边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劝也劝不住,哭了一会后问我有没有带刀,我问她要刀干什么,她说要把那牛已经烂成这样样子了,也卖不了钱了,但是那牛皮还能值一两百块钱,她要把牛皮剥下来卖了,我说她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能剥牛皮,再说那下面可能有脏东西,不能下去。
田寡妇听完后又哭了起来,哭得我一阵心酸,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生活确实也不容易,一个人种了几亩地,这牛没了,以后耕地都是个麻烦事,于是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一共六百多块,全部给了她,要她再去买过一头牛,不要再伤心了,都已经死了,哭也哭不回来。
田寡妇却把我的钱推开了,说我虽然和她发生了关系,但她不是鸡婆,不能要我的钱,要了她就和鸡婆没什么区别了,我说没关系,一直要塞给她,可她说什么也不要。这让我突然对田寡妇有了些好感。田寡妇哭了一会后,把眼泪擦了擦,站起身跟我走出了灌木丛,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隔壁邻居水财到我家来串门,和我说李村长疯了,在村口老樟树下面跳舞,唱京剧,很多人围在在那里看呢。我心里一沉,马上联想到了田寡妇,想到了昨天乱葬岗旁边的那个坑,我有些担心起来,虽然自从发生上次和我李村长打架的事情后我们两家不和,但是李村长毕竟是李若的父亲,是那个我喜欢这的女孩的父亲。
我犹豫了一下,在门口徘徊了两圈后,下定决心,往村口走去,突然,爸爸在我身后一声暴喝,问我去哪,我说去村口看看,父亲狠狠的丢下三个字---不要去。说完后背起农药到地里打农药去了,这可是我当神公以来,我爸爸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我有些高兴,心里以为他可能是消气了,然后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想让我帮李村长。
我故意往家里走去,等爸爸走远后,赶紧溜了出来,急急的往村口老樟树走去。
村口围着很多人,李村长正在樟树下面那个小晒谷坪上做着各种让人忍俊不禁的怪异动作,一边划拉着,一边大声的唱着黄梅戏曲,他老婆和他堂弟正在拉他,想把他拉走,但是他力气好像很大,反应也很机敏,每一次有人靠近他,他一把就能推开,李若也站在旁边,时不时的急得耸肩跺脚。
我一挤进人群,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大家都凑过来问我李村长这是不是中邪了,是被鬼上身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天爷要惩罚他,我没回答他们,都只是敷衍的笑笑,我看得出来,村民们似乎很开心,李村长本来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为人狡猾,还和几个妇女有染,做了很多仗势欺人的事,现在他这个样子了,村民们似乎都比较满意,都兴高采烈的看着这场闹剧。
这时候李若回过头看到我来了,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本来想走过去问问李若什么情况的,但是这在大庭广众面前,我怕会引起别人的闲话,就没过去,再看了会后,我就回家了。
到家半个小时后,李村长他老娘--苗阿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了,一来就把东西放下,说要我不要介意以前的事情,他儿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又是个直脾气,死脑筋,做事老得罪人,要我不要和李村长一般见识。我笑着招呼了她,没等她开口,就问起了李村长的情况。
苗阿婆倒也爽快,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把李村长发疯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