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思荞对红裳笑了笑,就着红裳打起的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王箴正同云姨奶奶有说有笑的说着话,见了容思荞进来,两人都停了话头,抬头看向容思荞。
不待云姨奶奶开口,王箴抢在她前里,说道:“荞表姐,你即知道我在里面,怎的还要走?”
容思荞脸上绽起一抹尴尬的笑,心里道了一声糟糕,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王箴身旁目光一瞬间冷了许多的云姨奶奶看去,一边屈膝行礼。
“思荞见过叔祖母。”
云姨奶奶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容思荞,又看了看身边的王箴,扯了扯嘴角,说道:“起来吧,我到是不知道,箴儿你竟是见过你荞表姐的。”
“噢,就是上回在花园里无意间遇上了一回,后来就一直没见过,若不是今天在外祖母这遇上了,我都要给忘了有这么回事。”王箴说道。
云姨奶奶眼里的冷意便少了几分,她回头嗔怪的对王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跟祖母说一声呢!”
“我每天见那么多人,哪记得那么多啊!”王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不,荞表姐进来,看到人,我才想起来,原来我是跟她见过的。”
云姨奶奶便作势拍了王箴一下,这才回头对一直立着的容思荞说道:“荞儿,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啊。你箴表弟也不是外人,既然你们见过,我也就不用特意介绍了。”
容思荞脸上绽起一抹温婉的笑,心里却是将个云姨奶奶给骂得狗血淋头。
呸,你当这是个什么好东西,好似人人都想嫁进越国公府一样。小妇养出来的宗妇能养出什么好货色的儿子!
王箴素有浪名在外,包戏子逛妓院,早就不是什么密秘了。为此,越国公王苏差点把王箴的腿都打断了,据说当年老越国公死的时候,下人们是在万花楼找到王箴的。
容思荞是藏着嫁进高门的心思,但王箴这样的,她还真没看上眼!
“不了,之前叔祖母有吩咐,荞儿不敢不遵从,即是已经见过表弟,荞儿这就告辞了,改天再来向叔祖母请安。”
云姨奶奶撩了眼容思荞,见她不似在作假,眼里仅剩的那点寒意也散了。她摇着头说道:“不用了,你箴表弟还要去看他外祖父,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吧,让他走。”话落,回头对王箴说道:“好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去看好你外祖,就回家去。”
王箴起身,恭敬的对云姨奶奶应了一声,又对容思荞揖了一礼,“荞表姐,下次再见。”
容思荞连忙低眉垂眼福了一礼。
王箴这才转身,不急不慢的往外走,经过芸芷身边时,他眉眼微微一挑,给了芸芷一个浅浅的笑容,芸芷顿时羞得粉脸发烫,有心想低了头,却又怕叫屋子里的人看出端倪,攥紧了袖笼里的手,对王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梢,一个俏生生的媚眼便抛了出去。
这边厢,目送王箴离开,云姨奶奶这才将目光落在容思荞身上,对屋子里侍候的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夫人。”
红裳带着小丫鬟退了出去。
芸芷得了容思荞的眼色,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容思荞便往云姨奶奶跟前凑了凑,一脸急切的说道:“叔祖母,现在怎么办?”
云姨奶奶端了手里的茶盏,淡淡的撩了眼眼眶泛青的容思荞,忖道:小门小户出生的,果真当了不大事,就这点事,吓成这样!脸上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啜了口茶后,放了手里的茶盏,笑盈盈的看着容思荞。
“怎么办?你想怎么办?”
“我……”容思荞欲言又止的看着云姨奶奶,半响,咬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才来跟叔祖母讨主意啊!”
云姨奶奶差点就将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容思荞一脸。
“那就什么都不做,安静的等着你婶婶或是姑母替你说门好亲事。”
“可是……”
云姨奶奶打断容思荞的话,“怎么了?你改变主意,不想嫁在京都了?”
“不是的。”容思荞连忙说道:“我,我就是怕容锦那又会闹出什么祸事,连累我们,您也知道的,就连叔祖父她都敢……”
前两天容敬德在淑玉斋想要杀容锦不成,反而被神秘人暗伤的事,已经被传成是容锦欲要弑祖。这几天,府里的人都传疯了!
云姨奶奶听容思荞提起这事,当下无谓的撇了撇嘴,冷冷道:“说起这事我就生气,也不知道老候爷是怎么想的,这样不孝不悌的人,早就该乱棍打了出去,偏生还把她当菩萨似的好吃好喝的供着。”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容思荞接了云姨奶奶的话,说道:“叔祖母,您就该跟叔祖父好好说说,这样的人留在府里迟早是要惹祸的。您是没看到,当日她像个疯子一样,亲手拿刀杀了我娘的管事妈妈!那样子,就好似地狱讨债的历鬼一样!”
想起当日容锦浴血而笑的样子,容思荞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抖。她总觉得,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的,天晓得容锦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