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声音压低了些:“”这老太太年轻时候老伴儿跟儿子都去世了,有些可怜,嗐。”
确实可怜,我们默契没再提这事儿,只等着天色完全暗下来。
前面看门上挂的那个油灯,应该差不多燃到夜幕降临就会熄灭了。
——仁杞大人,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还是怎么?一起的话,是不是不合规矩?
找了板凳坐着,我在脑中问仁杞大人。
仁杞闭目养神,好一会儿才回应我。
——确实不合规矩,吾一会儿留下,也好看着这里,你随时感应着吾的灵,有什么问题吾好随时接应你。
不知道为何,我今天老是心空空的,犹豫了好半晌,还是点了点头,这老太太怎么说也是爷爷故友,还是得好好替她了了这身后事。
仁杞的刚握紧我的手,示意我别怕,天色忽然就如泼墨一般,瞬时黑压下来,我被此景惊得浑身一紧,众人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起身。
我刚跟着起身,玄关处刮来一阵阴风,瞬时冲了我们一个满怀。
“这怕是……老太太走了!”
不知是谁道出这么一句,迎着低压暗沉的天际,聂老头瘦小的身影匆匆的从亭子那头跑来。
他面色凝重,气都没来得及歇,就挥着手,示意抬棺的几个壮汉跟他过去。
“人刚走,寿衣我给换上了,得赶紧把人抬出来放棺材里,她这个情况特殊,两个时辰必须抬到葬地去。”
聂老头说着示意我们赶紧跟上。
他说情况特俗,需要赶紧下葬?我才想起来蹊跷,出了枉死或者夭折,什么特殊情况要这样?
我不解的看了看仁杞,他点头示意我先放心去,后头的走一步看一步,我也只好赶紧跟着几个壮汉往老太太房间赶去。
天色暗沉,人心不自觉惶惶,一路上只听得见我们几个的呼吸声,老太太的房间在院子最偏的角落,四周都是树木,房间像是完全藏起来一样。
房门半掩,聂老头儿赶紧把门推开了,我也跟着踏了进去,这房间很古早,有好几扇旧旧的屏风。
我一开始还没注意,越过屏风看见纱帐后隐隐约约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一股陈旧棉霉的味道瞬间将我包裹。
这味道不就是跟昨晚梦魇的一模一样?!
而且是直观的,肯定的,清晰的感觉到,一模一样!
我心头忽然跳得厉害,直到聂老头掀开纱帐,老式的雕刻木床上躺着个寿衣老太太,她的脸枯老如树皮,特别那双布满老年斑的皱巴巴的手。
粗糙硌硬的手感!!
我鸡皮疙瘩瞬间涌满了全身,这根本就是梦魇里那个压住我的老太婆啊!!
我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喉咙干涩得厉害,耳畔仿佛瞬间没有了声音,只见这些壮汉在聂老头儿的指挥下将老太婆搬上担架。
见我木楞,聂老头儿又皱眉来叫我给老太婆扫晦。
刚咽气的人,口鼻处可能还残留晦气,不扫去,容易让晦气沾去旁人身,引起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