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漂亮。”丁小桥仔细的将丁风儿的手腕子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了好一会儿,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她原来也是做过这样的手链的,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一根好像比她原来做过的都要好看。
因为定下了就是这几种珠子,丁修节便又去找路安,路安连夜赶工,终于弄出了一千颗珠子来。丁修节当即就付给了他五钱的银子。
路安接过了那银子,显得有点激动:“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两颗珠子一文钱,这可是太贵了。”
“不算贵,这釉彩就不便宜,还得一个个的弄上印子,算下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丁修节对于这些方面历来很宽容,并且待人又大方,这也是他好人缘的主要原因。
路安听了说不出话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只管放心,这珠子我指定给你好好的烧,也绝对保密,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丁修节点点头本想走了,可又想起丁小桥的交代道:“下一次我们还是写个文书,这样你就放心了,我指定不找别人。”
“不用,我放心你。”
丁修节还是摇头:“你放心我,可是我却怕以后世事无常,就这么定了吧。”
虽然听起来好像写文书有点扫面子,可是路安一想这也是为了双方以后更好的合作下去,便没有再推辞。
丁修节提着一大口袋的瓷珠子回到了家里,天色已经不早了。
因为第二天就要交货,这下子,别管是谁,家里所有人都要上阵串珠子,就连做完功课的丁五郎和丁七郎也不例外。
丁修节还算是手巧,而明鸿光可从来都干粗活的,手指头粗糙的厉害,穿珠子算是穿出了一身的大汗,直呼比上山打老虎都难,逗得大家嬉笑连连。
跟丁修节家围着温暖的灯光时不时传出热闹的笑声比起来,丁家正屋里就冷清孤寂得让人心酸了。
丁云儿一心寻死,虽然被救了回来,可是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里,不过几天时间就瘦了一圈,尽管吃药却不见得好,她往往躺在那里就是一天,呆呆的看着房顶,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个不停,一句话都不说。
张氏守着丁云儿,忍不住抹眼泪:“云儿啊,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这还有爹娘呢,你可不能再想不开啊。”
丁云儿只当是没有听见一样,一个人依旧是木木呆呆的。
而这个时候,丁家三房的笑声就这样透过了后窗户,穿过了院子朝着正屋的扑了过来。
丁云儿听见那笑声,头微微的朝上面抬了一抬,真是羡慕,那么开心的笑声,那么没有顾忌的笑声,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呢。
张氏听得这笑声,心里面更加不痛快,她抬起了手就想把支起窗户的撑子给取下来,丁云儿却用虚弱的声音说:“别,别关上,就这么开着……”
张氏的手一顿,惊喜的转头看向了丁云儿,“云儿!你肯理娘了!”
丁云儿却看都不看她,只是那已经白成了一张纸一样的脸上又划过了豆大的泪珠:“别关上。”
张氏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真想狠狠的将那窗户砸上,可是看着丁云儿那苍白虚弱的脸色她狠不下去这个心,最后只能又将那撑子撑了回去。
坐在床头上,那不断传来的笑声,好像是刀尖一样扎着张氏的耳朵,她恨恨的道:“笑什么笑,就跟吃了猫尿一样!一个个的大晚上不睡觉,这是要连累着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睡不着是吧!也不想想云儿还病着呢,真是笑得出来,一群白眼狼、小畜生!”
丁月儿抬起了头看了张氏一眼,小声的附和道:“就是,一点良心都没有,这么多天了都不说再来看看姐。”
丁云儿听着她们的话,只觉得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本来不该恨的,可是,她现在是那样的恨,她怎么就会托生在这样一个人家,怎么就会从这样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