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志咧嘴冲着她笑。“二姑姑。”软糯糯的音腔。喊完,就挣扎着要下地。“玩,我要去玩。”眼巴巴的看着和小灰小黑闹成一团的胖墩。
“行勒,让你姑父陪你玩举高高。”阮初秀将小明志放到了地上,看了眼丈夫,没说话,却是使了个眼神,眼角眼梢都带着笑。
四人进了屋,阮初秀泡了茶,拿出家里的饴糖和果子,先是说了会家常,阮张氏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倒也没抢着说话,同样也是大儿子教她的,坐着听就行,关键的时候和和气气的说个两句,达到目的就好。
等说到正题上,阮张氏见缝插针的提了句。“初秀啊,要是做胰子还需要帮工,记得跟我说声,我这手脚也算利落,前阵做的事,也没出什么漏子是罢。”说完,继续当背景,坐着听屋里的三人说话。
阮初秀其实多少猜到点她们的来意。“现在还不知道呢,等县城里来人,我再看看的,前阵做出来的胰子都还堆在家里,要是需要人手,我会过去老屋说声,到时候得多多麻烦你们。”
“嗳。左右家里事情也不多,等需要人手时,尽管来跟我们说。”阮刘氏乐呵呵的接着话。
又说了几句家常,阮刘氏起身说去隔壁和妯娌唠唠话。阮于氏想着别打忧到初秀夫妻俩,便去了后院将儿子带着,跟着婆婆去三婶家。阮张氏想了下,亦步亦趋的跟着去了隔壁。去了隔壁也没怎么说话,就坐在旁边听着。
说话的三人都有点别扭,说起话来就有点顾及,难免有点扫兴,没坐多久,阮刘氏婆媳俩就起身家去,阮张氏自然也跟着起身家去。
回了老屋,阮于氏把婆婆拉进了东厢屋里,婆媳俩坐在床边,说着悄悄话。“娘,二婶可真膈应。”眉间是掩不住的厌恶。
“她近段在慢慢变着呢。”阮刘氏拧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着。“她这是缓过来了,只怕,没多久又得就回原来的样儿。”
“咱离她远点,她往跟前凑也别搭理。”阮于氏带点儿赌气的成分。“有她在,都不好说话,多没劲。”
阮刘氏赞同的点头。“这倒是真的,本来还想和初秀娘说说这事呢,她在场,就不好说。”
“咱明儿再过去找三婶说话。”
西厢阮张氏见大房的婆媳俩躲在东厢屋里说话,想着应该是说她罢?有点儿得意,看她们憋气,她就高兴。
五月里,午后的阳光较为炙热,带着股烫意,敞开的窗户,微风徐徐,躺在屋里的竹榻上,倒是舒服的很。阮初秀和曲阳夫妻俩挤在一张竹榻上,说是睡午觉却是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粗粗算着也有近三个月,榕哥该回趟村里才是,莫不是有事绊住了?”阮初秀曾细细算过,按着以前的销量来算,二百余块胰子,五月里应该会过来拿货,却一直不见人过来,她倒是不担心胰子,天热也能搁段时日。
曲阳想想。“应当是被事绊住,不过走时他说过,若有事他会托给婧姐。”接着,沉默了下。“要是着急,我亲自去趟县城?”
“不用。”阮初秀想都没想的拒绝。“不着急,咱们的钱够用呢。”冲着男人甜甜的笑着,亲了下他的嘴角。“我不想你走,一天也不想。”
听着她的甜言蜜语,曲阳幽深的眼里像落了阳光般,笑的很好看。“不走,哪也不去,就和你呆在一起。”
“买地的事有眉目没?”搬到了村里,自然得置办点田地,父亲再三提醒着,阮初秀想想也是,忙不过来,农忙时雇点人帮着干活也行。看着日子风调雨顺,也怕万一遇上个天灾,家里有粮仓,心里不慌张。
曲阳摇摇头,眼睛微微眯着。“目前周边没人卖田地,得慢慢寻摸着。”
若非遇到什么事,一般人家哪会卖掉田地,想要置办田地,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事。开荒地倒是随时有,就是收成太低,又苦又累。
“不能太远,只得在咱们村周边,太远了太麻烦。”本来农忙时,就是争分夺秒的事,要是田地离的远,光来回的路上就要费不少时间。阮初秀觉的不划算。“咱多等等,要买就买近点的良田。”
“我也是这么想的。”曲阳很赞同。
一桩桩一件件的琐碎说的差不多,人也有点困意,阮初秀打了个哈欠,窝在了丈夫怀里,很快就沉沉睡去。曲阳看着媳妇的睡颜,无声地笑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没多久也睡着了。
阮永氏过来窜门时,见女婿坐在屋檐下,她走了过去,往屋里望了眼,闺女在竹榻上睡的正香。
“娘。”曲阳喊了声,起身泡茶。阮永氏喊住他。“不忙不忙,坐着罢。”
曲阳见状,坐了下来,问道。“娘有事?她一会才能醒。”倒也没说去叫醒媳妇,舍不得。
“有点事。”闺女没醒,跟女婿说也一样。阮永氏想着就开口。“我琢磨着,近来家里没什么事,你要有空,教教业成和业守识字?”
“可以。”曲阳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原本就答应了这事。“下午没事,我去镇里买点书,再买点笔墨纸砚。”
阮永氏听着赶紧应。“笔墨纸砚就不需要的罢,教他们识点字就行,还练字的话,有点烧钱,不练也不打紧罢,会识字就行。”
“也行。”曲阳没有坚持。“我去买点书回来教着,傍晚吃过晚饭,要是天光尚早,就开始教着他俩。”
“嗳嗳,好。”阮永氏笑着点头,从袖口里拿出钱袋子。
曲阳见她这举动,略略的蹙眉。“娘。你干什么?”
“总不能让你出钱,这书都金贵着呢。”阮永氏不想贪女婿的便宜,本来生活里就总是麻烦他,怪不好意思。
“不用。”曲阳果断的拒绝,遂起了身。“娘,我去趟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