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破放下电话后,就高兴的哼起了歌,李红看他那个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揪着尹小破的耳朵骂道:“你个败家的老爷们,明明咱们自己能赚几十万的买卖,为什么要把钱分给别人,是不是刚赚点钱就开始烧包了。”
李红和尹小破马上就要结婚了,两家的老人都已经商量好了,过了年就给两人办婚礼。得知自己的地位稳固了,李红也是越发强势了起来,以往还能装装温柔,现在却是完全撕掉了柔弱的伪装,越发彪悍了起来。
“哎呦,我的亲媳妇,你把手先放开。”尹小破的耳朵被李红扯的生疼,手机往茶几上一扔,两只手一起用力才掰开了李红的手。他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大声叫道:“你现在怎么下手这么狠,想要我的命啊?”
李红掐着腰,恶狠狠的骂道:“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晚了,老娘们就要对自己老爷们狠点!我告诉你,这都是轻的,以后你要是敢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让老娘知道了,看我不整死你。”见尹小破讪讪的,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别在那里装哑巴,我问你话呢,为什么要分给战远一半的钱,你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咋的,这么大方!”
尹小破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个傻老娘们,懂个屁!”
李红一听这话,顿时又把眼睛瞪的溜圆,作势就要上去挠他,尹小破急忙后退了几步,惊慌的说道:“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告诉你咋回事。”
李红这才停下了动作,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面,二郎腿一翘,用手指着尹小破说道:“说,今天不说明白,晚上别想上老娘的床。”
尹小破嬉笑着凑了过来,屁股慢慢的挪到了李红的旁边,他先用双手握住了李红的手,然后贱兮兮的说道:“媳妇,你不知道咋回事,这个客户虽然是我的,不过货源可不是咱们找到的。”
李红奇怪的问道:“货源不是你找的?你是说树不是你找的么?”
尹小破说道:“对,这个树是海龙找的。”
李红不明所以的问:“那你为什么和战远说,这个树是你找的?”
“不和他这样说,他能放心的和我干么?这个单子,就算不给战远分一半,也得给海龙分,可是海龙那小子是真的黑啊,不但利润想要和我平分,连树的价格上还想要扒我一层皮,明明一棵树人家老百姓卖一百块钱,这瘪犊子和我说三百块钱,要不是你老公我聪明,看完了树又开车回去打听了一圈,早让海龙这个瘪犊子给熊了。”尹小破耐着性子解释说。
李红问道:“海龙,不是和你都是护林队的那个人么?办事这么不讲究的嘛?”
尹小破说道:“确实和我都是护林队的,不过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喝喝酒,吃吃饭啥的,也没有一起办过事,不知道这小子是这个屌样子啊!”
李红说道:“那你把海龙甩开了,和战远合作,那不等于刨了他的底沟了么?这个事他能和你算完么?”
尹小破“呸”了一声,说道:“怕个屌啊,到时候有战远顶着呢,海龙不就是有个舅舅是什么林场的场长嘛,手能伸的这么长嘛!还能管到山城这边嘛?”
李红问道:“那你不打算把海龙的事情告诉战远?万一海龙直接去找他呢?”
尹小破说道:“放心吧,他们两个人不对付,以前战远在护林队的时候,海龙就看不上他,现在早就不联系了。”
战远并不知道尹小破把自己给算计了,他还在仔细的思索这件事有没有被他遗漏的地方。之所以倒腾树苗子,是因为他清楚,如果只是老老实实的工作,那可能混到退休,自己也就能混个事业编制。对于自己这样没有根基的人来说,想要混出个名堂,就必须踩着红线去做事,利用规则和人脉来给自己创造利益。当然,前提是一定不能引火烧身,要把风险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尹小破要采挖的水曲柳虽然是二级保护树种,不过只要不是大树,就不会构成犯罪,最多就是行政处罚。如果是木材,那就另当别论了,材积达到三立方米可是就够判刑的了。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没底?”战远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胸径十二公分的水曲柳,其实已经不是树苗了,按照省林业厅的规定,胸径超过八公分的苗木就属于大树的范围了,在采挖和运输的过程中,不能再使用原本的两证一签手续。而是需要进行采挖设计审批,运输则是需要搬运证。规定虽然严苛,可是执行起来完全不现实,在规模大一点的苗圃里,胸径八公分以上的树苗都是以万棵为单位的,即使是胸径十二公分、十五公分、甚至是二十多公分的树,都得有个千八百棵甚至更多。这么多的树,林业部门根本不可能给设计审批,也不可能提供搬运证,那得占用多少采伐指标。所以这些规定根本就是形同虚设,没有人会把他当回事。当然了,如果是你确实得罪了人,故意要整你的时候,这条规定也会被拿出来用一下。
采挖的时候,尹小破特意找了宾县的工人,宾县属于辽省,和吉省的山城是邻居,用那里的工人来干活,要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他可以推的一干二净,毕竟只是行政案件,谁也不能跨省去把人抓回来处理,毕竟那点罚款都不够办案经费的。
把工人领上了山,四不像、挂车和钩机也都到位了,尹小破正想躺在车里眯一会,电话突然就响了,尹小破看着陌生的号码,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接通了电话,拉长了语调问道:“哪位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请问是尹老板嘛?我是你的老朋友啊!听说你最近发了大财了,我特意打电话过来向你道喜啊。”
尹小破被这个高帽子砸的有些发晕,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他只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他试探的问:“发什么财啊!无非是赚了笔小钱而已,你是老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