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洱嘿嘿一笑,然后四处望了一眼,奇怪道:“我哥呢?”
邱意婉冷眉冷目:“谁知道死哪儿去了。”
岁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你俩吵架了?”
邱意婉:“我可没跟他吵架,是他不知好歹。”
岁洱:“……”
邱意婉的话音才刚落,岁崇就出现在了正厅门口,身形修长,白衣胜雪,俊逸至极。
邱意婉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岁崇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正厅,看似气定神闲,身姿笔挺,却同手同脚。
然而岁崇才刚一落座,邱意婉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就把孩子塞进了他的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人——谁的儿子谁管,老娘不伺候了!
岁崇不知所措,诧异的目光紧盯着邱意婉而去,却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外。
岁洱抓起了一根羊肉骨头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怎么惹她了?”
“我、”岁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无奈地低下头,看向了怀中的小狼崽。
岁岁也在看他,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无辜,像是在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蛋羹,焦急地“啊”了一声:你得继续喂我呀!
岁崇叹了口气,扯过了盛蛋羹的小碗,继续喂小狼崽吃早饭,喂着喂着,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狼为什么要吃蛋羹?”
岁洱耸了耸肩:“可能因为他现在还没牙吧?他是人族和狼族的混血,出牙特别慢。”
岁崇:“不能喂喝他鲜羊血么?”
岁洱:“我嫂子是按人族幼崽养的,他们人族好像不喝生血,也不吃生肉。”
岁崇:“……”不吃肉不喝血还能养得这么白白胖胖?
岁洱解释道:“我嫂子养孩子养得可精细了,但其实也能理解,因为岁岁不足八个月就出生了,刚生下来的时候又弱又瘦又小,好多人都说他绝对活不过满月,外加家里面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些人还对岁岁虎视眈眈,我们拼了命才带着他逃出来的。”
岁崇的内心莫名其妙地搅起了一阵漩涡,狂风夹杂着巨浪,久久无法平息,连带着嗓音都在发颤:“为、为何会如此?”
岁洱目不转睛地看着岁崇,语气苦涩又低沉:“因为我哥哥死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因为不敬天地擅闯禁地而遭受到了天罚,但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就是被人设计害死的,他们想夺权,想霸占资源!”
岁崇回想到了邱意婉曾经说过的话:“狼境禁地?”
岁洱点头:“覆盖整个狼境的冰链供源枯竭,若是不去寻找新的能源,冰链就要断了,到时整个狼境都要陷入水深火热的局势
中,我哥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不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民不聊生了,所以禁地非闯不可,唯有那里还留有一线生机。”
岁崇蹙眉:“你哥哥是?”
岁洱掷地有声:“北方狼境之主!”
岁崇并不诧异,像是早就猜到了,又像是重新听了一段十分熟悉的故事:“害死他的应当是他的至亲之人吧?”
岁洱惊讶不已,心道: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会知道?
岁崇解释道:“他既已成为一境之主,又有妻儿家室,行事必定谨慎万分,唯独只会对至亲之人不设防吧?”
原来是分析出来的,我还当你恢复记忆了呢……岁洱失落地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害死他的人就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后来想要夺走岁岁的人也是她。”
岁崇不再言语,虽然不是自己的故事,但他的胸口却莫名其妙地传来了一阵剧痛,像是被一刀捅穿了心。
邱意婉回到房间后,先换了一条丁香色的束腰襦裙,又挑选了一件霜白色的宽袖纱衣披在了身上,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翡翠长簪挽起,无环佩叮咚,也无多余的头饰耳饰,唯独只在右手手腕上佩戴上了一支花纹繁复的银镯。
正对镜梳妆呢,房门忽然被轻轻地敲响了。
邱意婉故意不去理会,不慌不忙地描完了双眉之后,才去给来人开了门。
岁崇一直耐心地等候在门外,邱意婉也不拿正眼瞧他:“岁岁呢?”
岁崇:“姑姑带去海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