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这一生,过得还算有滋有味,没欠别人什么,别人也没欠我什么。”钟必行神色平静,朝他抬抬下巴,“把狐狸尾巴收收,又露出来了。”
田亦道的狐狸尾巴当时让钟必行给接了回去,情绪一激动还是会冒出来。
火红火红的,柔软又蓬松,他闻言赶紧给收了回去。
“去给我开些吊命的药,我还要点时间教教无名这个小崽子。”钟必行很平淡地开口,好似不是在说自已的将死,而是在说给他上份包子当早餐。
田亦道没能拗过他,拿出他珍藏了多年的药草人参,给他开了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钟无名和钟必行回家后都没提过这次莫名晕倒的事。
钟必行将自已前半生所学的武功,剑术倾囊相授,想着钟无名以后一定要有自保之力。
钟无名仿佛是天生就应该练武的料子,反正钟必行从来没有见过习武能力如此可怖的人。
钟无名学一个剑招或者一套拳法,一般只需要两遍。第一遍模仿形,几乎找不出任何滞涩之处,圆融顺畅。第二遍模仿神,无论是气息还是气势,与钟必行所教全然一致。
更恐怖的是,这小崽子对这样还不够满意,最后更是将钟必行所教的武术都融汇于心,创造出自已的一套风格。
天知道这小崽子只有六岁!
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
钟必行还发现这小崽子在剑术上的天分格外突出,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了,完全就是不按常理的妖孽。
最重要的是,这“妖孽”还勤奋过街头那条老黄狗,即便是再无趣的动作也都会认认真真在梧桐树下练上万万遍。
这全然不是一个六岁小孩能有的毅力,但钟无名就是做到了。
她仅仅学了一周,钟必行就已经可以在她的练习中看到一丝剑势的存在,要知道,那些练了十几年都没有练出剑势的大有人在!
而后那剑势越来越明显,钟无名挥剑起势,时而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时而大开大合,她手中的剑似乎成为了她自身身体的一部分,使用起来随心所欲,如臂使指。
而且这小崽子还能挑出剑招的错处,在其上加以改进,使之趋于圆融。甚至还能通过一部分剑招推出完整的一套剑招来。
钟必行人已经麻了。
这小崽子的根骨定然不差,悟性也绝对是上佳。
幸好,幸好,没有耽误她。
时间过得很快,隆冬已至,雪花大把大把的飘落,而钟必行的“寒症”也越来越重,说一句话都得咳上半刻钟,钟无名只让他留在屋内,透过窗户来监督她。
钟无名此时正穿着一件不厚的外袍,在雪地里,没有叶子的梧桐树下练着剑,平实的劈砍刺动作都带上了剑势,雪花改道,距离她两米之内没有堆雪。
她现在的剑势已然接近大成,从她一开始握剑到现在不过三月有余。
钟必行满意得不行,拿起钟无名给他熬的药喝了一口。
甜滋滋的,加了不少蜜糖。
等会?甜的?
之前的药都是很苦的,钟无名没加过糖。
钟必行叹了口气,敏锐地意识到,钟无名可能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