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名脑子里还在止不住的回忆昨天晚上的梦境。
谢寻幽像是水洗的一般浑身是汗,酡红娇嫩,青丝披落雪白肩背,脑袋就这么无力地搭在她的肩上……
一双纤细的手也没有什么力气,甚至划不红她的背。
空气中是彼此愈发疾缓交错的凌乱呼吸,连着谢大美人的低
吟声,将梦境搅成一湖春水。
艹,不能再想了!再这么下去她以后都不敢直视阿幽了!
钟无名抬手拍了拍自个儿的脸颊,热气才随之下降了一些,结果就被突然探头过来的迦楼罗吓了一跳。而后没忍住习惯性地将人一脚踹飞出去——帮莫有云护送商队的时候这事经常干。
迦楼罗也没想到钟无名会整这死出,丝毫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被她踹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
迦楼罗整个人砸进无上殿里,压碎了殿里的木柱子。于是这个摇摇晃晃艰难伫立了百年的无上殿——其实就是一座大点高点的木屋,不负众望的倒塌了。
轰隆隆碎了一地,连同他们平时吃饭的桌子和江岑那张小破床。
倒在木头碎中的迦楼罗:“…………”
撩起湿漉漉头发活像是水鬼的钟无名:“…………”
背着一个人刚回到无上门的顾行舟和旁边的柳向晚:“…………”
动静太大吵醒的陆朝云探出半个脑袋:“…………”
好死不死,江岑也刚刚悠悠地从无极宗回来,亲眼见证了这一幕,怒火中烧,白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钟——无——名!!!”
钟无名抱头干嚎:“师父饶命!!!”
无上门批斗大会还是召开了,钟无名心都要滴血,在江岑的淫威下,只得签订了极尽剥削的条约,上交一部分这些年搞来的灵石给无上门充公——充师父肚子里的那种公。
钟无名委委屈屈:“这些都是我的老婆本……”
江岑没好气地回道:“你老婆又不需要你养,他有钱着呢!”
话音一落,除了钟无名之外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连着顾行舟背回来的贺阿叔都投过去眼神。
江岑这才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都怪李若莲那厮,跟他说什么无名和寻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会算点命还了不起了都。
江岑看了钟无名一眼,她也意识到自已没跟大家讲过这事。要是没有昨天阿幽给她的“剑谱”,她可能还会再把这事藏上几年,可现在她几乎是迫切地想要向所有人宣告她喜欢谢寻幽这事。
“咳咳……”她装模做样低头咳了咳,“虽然人还没追到手,但是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了。”
大师兄和三师姐这两年都忙着带组织里头的人去狙杀黑魇,钟无名在端掉几个黑魇据点的时候也曾遇到过十绝门和烟雨冢的成员,他们是不知道这事的。
迦楼罗断翅重生后没多久就去无极道人的秘境中巩固修为,闭关了一年。而陆朝云蜕皮之后睡得更多了,时常没日没夜地宅在屋里睡大觉。在场只有江岑知道自已这个小弟子对别人虎视眈眈久矣。
这几人都看向钟无名,顾行舟情绪内敛,坐在他旁边的贺阿叔温和地笑着,而柳向晚和陆朝云脸上带着揶揄,其中最为古怪的还是迦楼罗的表情,他皱着眉做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脸上像是有什么碎了。
钟无名挠挠头:“大家都认识的,谢寻幽。”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柳向晚和陆朝云齐齐“噫——”了一声,陆朝云趴在桌上,身上的衣裳穿得乱七八糟,露出白皙的手臂,仰脸冲钟无名“哈哈哈”地笑着。
柳向晚江南美人般的脸露出个“我懂我懂”的表情来,“寻幽确实是能叫老婆的。”
随后她一脸笑意,无声做了个口型:“撅他!”
接收到师姐信号的钟无名差点给她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八卦完了之后,大家最后将好奇的目光投到了顾行舟带回来的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
贺阿叔没有任何修为,他长相称得上一句清秀,但若单论容貌的话他并不打眼,真正让人挪不开眼的是他身上那种平和的气质,温醇得有如山间清泉,冬中暖炭。
他的腿应该是伤了,膝弯那处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坐在石凳上,朝众人温和地笑着。
江岑也知道顾行舟的事,但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贺阿叔,竟觉亲切非常,刚刚要不是他也在这里看着,江岑肯定要将钟无名这个皮实的打出去揍上一顿。
不仅江岑有这种感觉,其他人也是觉得亲切,连最懒的陆朝云都想上前和贺阿叔打招呼。
顾行舟朝大家介绍道:“这是贺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