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她乘风而来,柔顺的如瀑长发在风中飘散,而她一手拿着刚刚摘下的面具,一手朝画外人伸了过来。
谢寻幽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这幅画。
无名就是曾经的创世神没错。
他还注意到在这幅灵力勾勒出来的画的右上角有着几个小字——“须弥山”。
这是……想要同他传递什么讯息呢?
这些日子里,苏沐玲在尝试着毁掉带回来的这颗魔晶,而钟无名则去寻找出去魔界的方法,同时再去了解了解魔界关于仙帝的那些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接弄碎魔晶会导致里面怨气的泄出,所以比钟无名和谢寻幽想象之中要棘手。
苏沐玲她在神医谷覆灭之后的几十年里找回了神医谷丢失的镇谷法宝,据说可以彻底毁掉魔晶,于是她正尝试着将这颗魔晶一点点瓦解。
而钟无名这边,几乎每一个人都告诉她出去魔界只能等个三十年,而且他们还不一定能抢得到魔界出去的名额。
钟无名想起那个炼器宗的方修远,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这位宗主欺骗了他们。
与此同时,魔尊弑星整天缠着要和钟无名比斗,钟无名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大病,上赶着挨揍。
弑星不用灵力跟钟无名打斗几乎没有任何胜算,每每都被钟无名打个鼻青脸肿。也幸好他们是在魔尊殿里头切磋,不然让其他魔界的修士看到,魔尊这个名头可就不保。
钟无名原先是不耐烦的,但弑星这个人也是足够抗揍,不屈不挠,渐渐变得难缠起来,她也变得认真起来。
在两人再一次结束了切磋,到之前的那家牛肉面馆子吃面的时候,弑星同她讲起了魔界的天门。
钟无名给自已的面撒上了点葱花,边埋头吃着边听他讲起这些年魔界天门的变化:
“祖先们留下来的古籍上记载,天门刚刚出现的时候几乎是每个月都会开放,那会儿魔界同凡界的交流很多,也经常能到凡界获取一些生活所需。”
弑星搁了筷子,浓黑剑眉皱了起来,“但随着时间流逝,天门每次开放的时间相隔得越来越长,能够自由出入的人数也随之变少。”
“等到了现在,天门三十年一开,每次出入不到十人。”
钟无名听着听着也没了吃面的心思,将筷子搁在桌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那边的仙界天门也还是按时开的。”
“不对。”她刚说出这话就想起了进来魔界之前那提前下凡的仙界之人,“他们甚至找到了不通过天门直接到我们凡界的方法。”
弑星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钟无名摇了摇头。
弑星见状也只能深深叹出一口气:“就是因为现下的情况,我们这里的人大都被迫遭受着越来越艰难的生活。”
“你知道我们这里只有永夜。”他仰头从店铺的镂花木窗看出去,“所以我们崇拜光明。”
“万年前仙帝陛下曾经为我们这里带来过光明,还将当时的浊气怨气一扫而空,于魔界边缘建立了净化的祭坛。所以在后世人的眼中,他成了所有人信仰的神祇。”
“极端一点的认为杀了仙帝陛下来祭祀天地就能重获光明。”弑星低下头来,“温和一些的人则认为仙帝陛下总有一天会带他们走向光明。”
钟无名掀起眼帘看他,不由得问:“那你是哪一派?”
弑星听见这话低低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搅了搅碗里头的面条:“我哪一派都不是。”
“我从来不认为有什么外人能拯救我们,我一直觉得只有自已才能拯救自已。”
他又补了一句:“但我感激仙帝陛下为我们做过的事。”
钟无名冲他笑了笑,重新打量起了这位魔界的尊上,像是个能干成事的。
弑星吃着面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哦,还有你们这些外界之人修为受压制的问题也是近这百年间才出现的。”
钟无名闻言一拍脑门,发觉自已一直忘了一件事:
“我的修为好似不受压制啊。”
自从她那次昏迷之后,修为没有像刚开始时被压制到元婴期,而是恢复了正常。
弑星还没来得及问她是怎么一回事,远远便听见了一声嘶吼:“魔尊殿下!”
他们齐齐扭头看向牛肉面馆的门口,只见一个人御剑俯冲而下滚到店门前,身上全是伤,连滚带爬的过来:
“魔尊殿下!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