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三皇子姜珂过得特别惬意。教坊司奉銮胡兼不知从哪儿淘换来一位西域美人,巴巴地献给了姜珂。这位西域美人明眸善睐,能歌善舞,风情撩人,把个姜珂迷得五迷三道,终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得知内情的钱冒庚,见姜珂丝毫不知进取,心中焦急,散朝后紧走几步,追上姜珂,劝道:“殿下,听说你近日得了一名胡姬?贵妃娘娘多次叮嘱你,切莫玩物丧志。还是要以大事为重呀。”
姜珂不耐烦地道:“舅父,你又来教训我。我不过新纳了位西域美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父皇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不照样治理朝政?还有老四,过去常常流连青楼,后来一直将那个沐芸带在身边,听说这次又让她做了端王府的女官,也没见谁说个不字。怎么我就不行?”
钱冒庚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应该注意行为检点,尽量不要被那些御史言官抓住把柄。最重要的是,要让你父皇感到满意。”
姜珂淡笑了一下:“做大事不拘小节。舅父大人就不要在这些琐事上面盯着我了。现在右相已经起复,您还是和右相多想想办法,助我早日当上太子为要。”
这倒好,外甥教训起舅父来了。望着姜珂大咧咧远去的背影,钱冒庚无奈地摇了摇头。
“钱大人,因何摇头呀?”
钱冒庚回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右相严述庵走了过来。
“哦,是右相大人。”钱冒庚望一眼姜珂的背影,“还能因何?右相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严述庵到了钱冒庚近前,低声说道:“老夫一直没有得闲当面感谢,谢贵妃娘娘和钱大人相助,严某得以重回庙堂。”
钱冒庚道:“我皇姐急着助你起复,还不是为了三殿下?姜珣因功被封端王,已经领先三殿下一步,贵妃娘娘着急呀。”
严述庵笑道:“不到最后一刻,难知鹿死谁手。钱大人放心吧,我已经向皇上建议,敕封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为王,皇上已经默许,你看,三皇子所差的这一步,不就迈上来了?”
钱冒庚眼睛一亮:“到底是右相,妙招迭出。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同时举荐二皇子、五皇子为王?二皇子心智不全,五皇子尚为幼儿,举荐这二位有何深意?”
“这还不明白?”严述庵轻轻拍了拍钱冒庚的手,“我是不想让皇上看出,我在有意扶持三皇子。那二位不过是个陪衬。”
钱冒庚哼笑了一声:“右相,你是不是让这场风波整怕了?正相反,你应该让皇上看出你在扶持三皇子,这样皇上才会高看三皇子。”
严述庵叹了口气:“老夫不得不防呀,我虽然重新被起复,但王廷玉和那帮子御史言官,还一直在盯着我。”
钱冒庚分析道:“二皇子虽然愚钝、五皇子虽然年幼,但他们的母妃都是掐尖争宠的人物,若是两位同时封王,必然搅动各自母族身后的势力,倘若全都生出夺嫡之念,岂不是给三皇子多增了两块绊脚石?”
“钱大人多虑了。”严述庵笑道,“这二位均不足为虑,实力不允许呀。请钱大人转告贵妃娘娘,让她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尽快促成三位皇子同时封王。那两位皇妃会对贵妃娘娘感激涕零,自会站位到贵妃娘娘这边。”
对于严述庵的说辞,钱冒庚心下不以为然,总觉得这严述庵是江边上卖水,多此一举。
钱冒庚认为,以他皇姐的心机和智谋,后宫无人可及,无需拉拢那二位妃子。
别看严述庵身为右相,高于左相王廷玉,但在某些方面,他比王廷玉差了许多。
钱冒庚忽然想起派人半路毒杀赤烈一事。那个下毒的军卒,下落不明。给军卒银子的人,突然失踪。钱冒庚有些心慌,感觉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好在几天过去,风平浪静,钱冒庚这才稍稍心稳了些。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终归是让人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