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去夷安,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从高密到夷安,快马加鞭,用不了一天。
傍晚时分,刘闯一行人便抵达夷安县城。一进夷安,他就发现这座毗邻胶水的小县城中,透着几分雅致气息。
夷安县令左伯听闻刘闯抵达,连忙在县衙门口相迎。
他年纪也就是在三十出头,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书卷之气。
一袭白裳,更显卓尔不群的气质。
“夷安令左伯,见过灌亭侯。”
刘闯被封为灌亭侯的消息,已经传遍北海,左伯知晓此事,也不算意外。只是,他和刘闯没有太多的交情,或者说,他不知道如何与刘闯拉近交情。所以在称呼上,左伯和王修等人有很大不同。王修会称呼刘闯为‘公子’,以表示他对刘闯的敬重;而左伯却称之为‘灌亭侯’,虽然同样是表达敬重之意,可这灌亭侯听上去,似乎比‘公子’这个称呼,少了些亲近。
“子邑,匆忙而来,未曾提前招呼,还请多多见谅。”
在县衙中,刘闯和左伯分宾主落座。
刘闯便取出一叠左伯纸,沉声道:“子邑,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与你商量。
你先看看,这纸张可是出自你手?”
左伯接过来看了一眼,几乎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公子,这确是伯所造纸张。”
心里面,突然有些紧张。
这些左伯纸,是他送给刘闯的礼物。
左伯本身也不是个极富裕的人,而且为人嘛……说句好听的话,就是有些清高。如果换句后世的地方话,那就是矫情。他有心向刘闯靠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靠拢。后来有人为他想出了一个送礼的办法,左伯思来想去,觉得这金银太俗,而且他也没有多少家产,于是就把他自己制作的左伯纸,送给刘闯。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极为风雅的馈赠……可现在吗……
刘闯见左伯鼻翼张合,鼻头发红,甚至隐隐渗出汗水,忍不住笑了。
“子邑不必紧张,我今天来找你,便是为这左伯纸而来。
我听人说,子邑擅长造纸,可当真?”
左伯不禁露出羞涩之意,点点头,“闲来无事,伯喜欢摆弄这些事情,故而才私下造纸。”
“纸,是好纸。”
刘闯赞赏道:“可是子邑不觉得,如此好纸,却不得为天下推广,岂不可惜?
若纸张能够推广出去,人们就不必整日用竹简木简雕刻书籍,想必愿意读书的人会更多……说来也巧,我恰好知道一种方法,可以令纸张大量生产。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纸张,就可以把各种书籍抄录其上。此外,我还知道一种方法,能够令书籍制作的过程,变得更简单。
所以,我想请问,子邑可有兴趣?”
左伯闻听一怔,旋即精神振奋。
“不知,何以造纸?”
刘闯前世,也喜好书法,曾临摹过历代名家拓本。
所以,他也知道一些纸张的制作方法,比如在后世极为流行的宣纸制作工艺,他能知其大概。
见左伯来了兴致,刘闯也没有任何推搪,把他所知的宣纸工艺与左伯解说了一遍。
而后,他又说起了活字印刷的手法,令左伯怦然心动。
“子邑,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来找你,也是有一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与你商议。”
左伯连忙道:“敢问公子,究竟何事?”
刘闯叹了口气,沉声道:“自太平道起事,黄巾之乱以来,战乱不止。
许多典籍,在战火中被毁去,以至于绝版失传。我虽非什么博学大儒,可毕竟也在世父门下求学。世父与我提起那些在战乱中丢失,损坏的典籍,每每痛心疾首。所以,我便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要召集一些人,把而今存世的典籍抄录下来,也算是尽自己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