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是臣妾多事,永福宫的三位奶娘纷纷中毒,若不是其中一个奶娘毒发得快……若不是皇后娘娘查得快,那二皇子……”庄贵妃话说一半,就适时止住了。
剩下的话很明显,若这些都慢一些,二皇子只怕是迟早夭折。
“这……娘娘说得极是……微臣……有错……”陈昂跪在那里,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就连伏在地上的手都是颤抖的。
“周广……又死了?那永福宫的那个潜环呢?”薄幕熙挑眉问。
“潜环是从犯,微臣的下手还有些分寸……”陈昂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了。
“皇上,要不要把人带上来再问问?”皇后转头看向薄幕熙。
“押上来问话!”薄幕熙皱眉摆手。
陈昂应了句是,亲自疾步下去带人了。
不一会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潜环就被拖到了大厅内。
因为要进凤仪宫,看得出,是抽空还给潜环冲洗过,也换了衣服的,慎刑司的动作真是出了名的迅速。
虽是如此,但被拖上来的潜环还是像个鬼一样,就连那俏脸上都满是伤口。
众人瞧着怕极了,心里面对慎刑司的恐惧又上了两个档次。
潜环刚被架着跪倒地上,就跟回光返照了般,突然不知哪来的精力,哭诉道:“奴婢也是被洗了脑,奴婢是被骗了……被骗得好惨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潜环,你还不速速招来,皇上或许能网开一面,饶你不死!”皇后肃声质问。
“皇后娘娘……全是周广……是他蛊惑了奴婢,我恨他……我恨他……呜呜呜……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
潜环意识混乱,翻来覆去只会喊冤,竟是一个事情都说不清楚,就像疯了一般。
薄幕熙厌烦得怒目圆睁,陈昂瞧见了,吓得赶紧给手下人使眼色,把潜环的嘴堵上了,厅内这才又恢复了清静。
“微臣也没用什么酷刑,谁知这婢女竟……这般脆弱……”陈昂忙又跪地解释。
“潜环怎么说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真如此脆弱,怕是不用进慎刑司,早就疯了吧?”沈知瑶冷笑。
沈知瑶心里记仇着呢,她几次遭人暗算,可每次都是慎刑司坏了事,如今逮着机会,就想着报仇。
“陈大人果真是我大召国的栋梁啊!”薄幕熙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陈昂,言语中尽是讽刺。
“微臣有罪……微臣请皇上将罪……”陈昂忙以头抢地,不一会儿前额便有鲜血渗出。
“也不怪锦淑仪说得难听……”薄幕熙冷笑道:“这慎刑司,是够窝囊的……”
“是,微臣知罪……”陈昂忙又谢罪。
“你既也知罪,便别再管着朕的慎刑司了,朕念你伺候先帝多年,也不把你发配出去了……便留在大都城中,做个吏部员外郎吧……”薄幕熙冷声道。
“微臣主隆恩……”陈昂跪地谢恩。
经此一役,陈昂从一名正五品的慎刑司主事被贬为了从五品的闲散官员,一点儿实权都没了,令人唏嘘。
“齐通何在?”薄幕熙朗声问。
人群中,一个雄浑的男音传来:“微臣齐通参见皇上。”
“由你接任慎刑司主事一职。此事既已如此,便暂告一段落。潜环虽不是主谋,但胆敢参与谋害皇嗣一事,死罪难逃,由慎刑司监刑,行腰斩之刑。你负责将永福宫里伺候的奴才调查一遍,可疑者全数换掉!”